說到這兒,栗原司稍微打斷:“安倍晴明桑的母親似乎是白狐,這跟貴社有關系嗎?”
勝子回答:“葛葉大人是京都伏見稻荷神社的使者,時期到后沒回青丘,而是跟人類結合,生下安倍晴明様。”
“原來如此。”栗原司點點頭。
勝子繼續說:“但幾百年來,大多數使者在時期到達后都會回到青丘,這是約定俗成的規定,也是青丘愿意派遣族人至我們神社的原因。”
“上世紀的怪談遷移事件讓很多東西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勝子頓了頓,“無論怎么說,狐族始終是異族。雖然我們稻荷一派并不認為他們也該受到株連,但大勢所趨,最終青丘被迫遷移。”
“那個時候茜還未化為人形,我母親起了惻隱之心,將茜封印成普通狐貍,避開搜查。彌留之際,母親將茜托付于我。”勝子回憶,“因為封印,茜經過六十年才化為人形,那個時候霓虹基本穩定,怪談也全都遷移,茜成為現實生活中難得一見的狐仙。因為她的存在,倒使得我們豐川稻荷神社有了幾分名氣。”
“但前段時間我收到了這封信。”勝子輕嘆一口氣,“茜她根本不是以古籍要求所培養的使者,而且她對青丘沒有絲毫歸屬之心,她自稱是稻荷大人的使者,從不提起青丘。也怪我,未曾跟她提起這方面的事情。”
栗原司聽完勝子的話,反問:“您是害怕她回到青丘會遭遇不測?”
勝子看著栗原司,有些驚訝,沒想到他能讀出自己話語深處的意思。
“時隔五十年再次取得聯系,第一件事是帶茜走,沒問她的生活情況和其他狀況。”栗原司說,將最開始的信封和最后的信封擺在桌子上形成對照,“字跡一點都不一樣。”
“過去了五十年,還有怪談遷移這檔子事。重新出現的自稱青丘狐的這位究竟是誰,沒人能印證。”栗原司搖了搖最新的那封信,“茜是為數不多還在現實生活中的神使——我想這一點很重要。茜她,很可能被當成什么籌碼,您覺得呢?”
勝子深深地看著栗原司,深吸一口氣,說:“栗原桑,你比我想象中更善于推理,并且有能力找到事情的關鍵所在。”
栗原司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想到這一步,但他順其自然地就走到這個地方。
茜是某種籌碼。
“現在我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栗原司說,將信放下,“不過,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關系呢?”
勝子說:“如果茜成為了陰陽師的式神,青丘那邊就不能將其帶走——這是規定。能讓神使認同的陰陽師,是值得結交的人物。這是當初我們與青丘定下的規矩。”
栗原司點點頭表示在聽。
“拜托您了,栗原桑。”勝子雙手放在膝蓋上額頭接觸手背,“讓茜成為你的式神吧。”
栗原司抬手扶起勝子,讓她沒辦法繼續維持恭敬的姿勢:“大神桑,您這可是把燙手山芋放到了我手上。”
“可我不是你,也不是稻荷神社的人。我有什么理由為了一只狐貍去得罪青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