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機會用陌刀將茜身上的白線斬斷,栗原司將不省人事的茜放到一邊,直面北良。
因為害怕傷到茜,之前栗原司并未使用全力,而是想辦法找角度將茜身上的白線割裂至只剩一絲的情況,以至于被北良的白線割傷。
北良注意力都放在栗原司身上,沒有在意白線的情況,栗原司故意賣了個破綻引北良上鉤——身為木偶師,就算再過不注意手中木偶,也不會將命門位于茜頭頂的主線隨意露出——在主線露出的一刻,栗原司手起刀落。
“原來如此。”北良想明白了,“是我太過大意。”
“大意不大意的,這可不是你說的算。”栗原司只覺得身體中的血液奔涌沸騰,那些往常絕對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囂張和意氣風發自然而然地從他的言辭和舉動中冒出來。
他挑了挑眉毛:“究竟是技不如人還是你所說的大意,得打過了才知道!”
栗原司腿上肌肉繃緊,在拉伸到最佳狀態的時刻,用力往前一蹬,反作用讓他猶如獵豹般沖了出去。
北良表情未變,在栗原司靠近的時候毫不避退,就算是陌刀指上鼻尖它依舊一副笑瞇瞇的模樣。
下一刻,當陌刀繼續前進將要刺進它身體時,眼前的北良突然消失不見,刀刺進木頭的手感傳回給栗原司——北良用木頭替換了自己。
北良出現在栗原司背后,右手一抬,白光閃過直取栗原司后腦。
栗原司察覺到危險,仿佛背后長了眼睛般向前撲,身體后仰以仍停滯在空中的木頭借力做了個后空翻讓白線擦著他的身體打在草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落定,栗原司拿起陌刀再次沖向北良。
這一次北良仍故技重施,用替身吸引栗原司的注意,然后自己轉移到另一個難以注意的地方偷放冷箭。
栗原司也按照它的料想直直地攻向面前的北良。
遠處角落,藏在草叢間的北良冷笑一聲,心想執行者也不過如此。
此時北良以狐身匍匐在地上,藏在洞里,變成一只再普通不過的狐貍。難以想象之前人模人樣的北良會變成這樣。
事實上這就是北良的攻擊方式。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它從一開始展現出來的光明正大就是為了現在戰斗的這一刻——它當然不會以身犯險與栗原司肉搏。
在和栗原司第一次交鋒的時候,它就將身上的和服脫掉,以木頭取而代之,自己則在夜色的掩蓋下于草叢間隱沒。
之前的石狐是它的替身,如今正在跟栗原司戰斗的那只狐貍,和一個個木頭,都是它的替身。所有不過是它制作的木偶罷了。
但經過今天一戰,它存了百年的老底快被敗光。雖然木偶能夠修復,但被灰純、毛球和栗原司損壞至如此模樣,所花費的精力都快趕上重新制作一具了。
如今沒人看見,北良露出心痛得無以復加的表情。
但它不能退。
這是神明大人降下的命令。
此時此刻,在稻荷山這個既存在又不存在的山谷里,用以稻荷神使為藍本制作的木偶跳神樂舞。
這樣就可以塑造怪談監獄和現實世界的接口。神明大人就能重現人間。那些道貌岸然的神官都會因為自己的行為受到神明大人的懲罰。
北良眼里染上瘋狂。
還有這些該死的執行者。
輸紅了眼的賭徒決定將自己手上的籌碼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