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純不見了。
栗原司反復確定這件事,最終得出肯定的判斷。
是北良殺了他?
但要殺死一個怪談談何容易。身為意象化的唯心主義物體,能夠殺死怪談的手段極少。然而灰純的確不見了,從栗原司的身邊徹底消失。
這讓栗原司心里浮起莫大的不適。他當天晚上找到大神勝子,詢問有關怪談消失的事情。
大神勝子看著眼前低氣壓的栗原司,心想不妙,斟酌著開口:“怪談消失的情況也很常見,隨著時代的發展,那些依托于特殊環境和情況生成的怪談將變成另一種東西重新出現。有專門的學者在研究這方面的問題。”
“我所說的是一天內消失。”栗原司低聲道,“沒有演化的過程。”
“這樣的情況·····”大神勝子沉吟兩秒,“稍等片刻。”
大神勝子起身離開茶室,隔了三分鐘回來,手上拿著一個用古法裝訂的書籍,坐回栗原司對面翻到某一頁念出上面的文字:“明治十年秋,余于伊根海島見異類相爭,風云卷動海浪滔天,惶惶如末日。”
念了第一句后勝子跳到最后:“終,二者剩一。”
“如果記載的沒錯,怪談之間的斗爭能互相殺害。”大神勝子合上書說。
栗原司心里有著一份答案,聽完大神勝子的話更為肯定。事實上灰純的消失還有很多疑點,可得到明面上的答案后內心有個感覺告訴他不用深究。
栗原司皺起眉頭。
隔了一會兒,勝子另起話題:“稻荷山上的那只狐貍叫北良,從北海道到這兒迎接神使。我告訴他茜已經離開,他也未察覺茜的蹤跡,在神社住了幾天打算離開。可誰知道茜她竟然主動回來······”
說到這兒,勝子苦笑一聲:“狐貍娶親的事情還未終結。京都櫻花重開,眼見著東京也沒有衰敗的跡象。長此以往,就算是再不敏感的諸位同行也該察覺到奇怪的地方。”
“有人找你?”栗原司說。
“是的。有怪談記載的不只我這一家。”頓了頓勝子又說,“東京日枝神社負責驅鬼辟邪的神官,安云壽一桑去世了。與此同時,之前在市區發生的千人靈異事件也被認定為怪談的舉動。安云桑的死亡似乎跟它有關。”
“更多具體的情況日枝神社還未透露,不過,他們打算在下周日舉辦一場神學交流會。”
“神學交流會。”栗原司重復一遍關鍵詞。
勝子繼續說:“請帖已經發給東京各大神社的宮司,我有幸也得到一份,大致意思便是共邀諸位進行神學探討。但我覺得,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因為如今怪談的卷土重來。”
栗原司想了想說:“這樣的交流會之前有過嗎?”
“按照慣例每年的七月份,孟蘭盆節的前一天會舉行交流會以互相溝通關于神社發展的問題。平常倒沒怎么交流過。更多的是在官方的組織下做一些形式主義的會晤。”
“這個交流會有多少人參加?”
“這一次請帖是以日枝神社的宮司賀茂進博的名義發出,沒有官方印章,也只發了東京的神社。我猜測前來應約的神社應該不多,而且大多是像我們這樣的中小神社。那些跟日枝神社齊名的神社大概率只會派個人過來作為代表。姑且算二十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