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粉絲，顯然想要更多。你忍心，讓他們失望嗎？”
這句話讓江燁徹底沉默下來。
那天在后臺看見的那封信，信里的字字句句，在此刻又浮上他的心頭。
娛樂圈是多么現實的地方，新人輩出，一浪接一浪。
幾個月，就能翻天覆地。
可是，夜貓子一直堅守著，相信他會帶給他們好的音樂。而這句話，在退賽的時候，他也對康鈺說過。
對方顯然掌握了一個很好的時機打來電話。
他看見江燁在粉絲群體處于弱勢的時候，才發出這個早已獲得的榮譽。這證明，江燁心里對他們的看重。
“你看，要不然我們見一面？”對方語氣緩和，說道：“就算我們最終不能合作，見一面你也不損失。我保證，能讓你從另一個角度看待娛樂圈。”
江燁想了想，答應下來。
隨即，對方將聯系方式和見面地點發了過來。
蘇慢。
這個名字，江燁在前世見過，這輩子也聽過。
蘇慢是一個資深的金牌經紀人，帶過好幾名大紅大紫的藝人，其中一名就是現在查無此人當年紅極一時的舒城洋。
隨著舒城洋消失在公眾視野，蘇慢也很久沒有出現過。
據江燁所知，幾大娛樂公司都在下大力氣挖他，但他一直都沒有出現。
此人的能力無可置疑，有人脈有資源有手段，對待版權也很有一套辦法，做他的藝人不會擔心吃虧。
只是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么事，令他沉寂至今。
更不知道，他又為什么會找上自己。
見一面，挺好的。
就沖著這個傳奇經紀人的名號，江燁也覺得自己不虧。
兩人約見的地方，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大學城咖啡館，這是蘇慢為了江燁方便而選定。
江燁到的比約定的時間早了一些，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壓低了帽檐，塞上耳機聽著音樂。
他經常在大學城出入，見到他的機會比其他地方多很多，大學生見到是他也就頂多興奮地議論幾句，見怪不怪。
蘇慢在他對面坐下時，江燁頗有些意外。
作為一名江湖地位如此之高的經紀人，蘇慢竟然是一個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男人。他的身材有些壯實，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滄桑。
才四十多歲的男人，不至于？
在他身上，一定有自己不了解的故事。江燁這樣想著。
“江燁。”蘇慢跟他打了個招呼，坐下開門見山道：“我想知道，你退賽的原因。”
一上來就是如此高效率的談話，這樣的風格更符合江燁心里蘇慢的形象。
“就是我在節目上所說的原因。”江燁回答：“我不想當大明星，只想好好唱歌劇，回報老師。”
蘇慢認真聽完，說：“這不是原因，這是現象。我想知道的是，你內心的答案。”
這是現象。
從江燁退賽以來，江燁不記得自己回答過多少次這個問題，但只有蘇慢，指出這是現象而不是原因。
江燁的內心，頗受觸動。
窗外日光熱烈，透過玻璃窗灑進來，將杯子在光可鑒人的磨砂玻璃茶幾上，投射出五顏六色的不確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