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黑暗中的一點光前進,很容易就讓人感到困倦。
尤其是在經歷了一場精神與**都被逼近極限的戰斗以后。
周楓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頭一口,逼迫自己重新清醒過來。
嘴中的血腥味很好地刺激了神經,讓周楓渾渾噩噩的腦子重新運轉了起來。
在背負著宋恪禮在逼仄的下水道中爬行了十幾分鐘之后,一行人來到了一處十分空曠寬敞的洞穴中。
雖然四周長滿了各種微微發光的菌類,以及依稀可見的各種植物根莖,但明顯可以看出,與之前的下水道一樣,這處洞穴也是人為開鑿而成的。
走著走著,腳下突然踢到了什么硬物,借著“燭”身上散發的光芒,周楓低頭一看,眼見所見更讓他肯定了自己所猜測的沒錯。
這是一段保存還算完好的鐵軌。
因為深埋在地底,躲過了對鋼鐵極度需求的人類殘民的掠奪。
那些暴露在外的鐵軌,若非是處在人類無法靠近的區域,否則早已被重新利用起來了。
“話說,這只火雞怎么還跟著我們?”
馬汝槐仿佛剛才發現自己腦袋上一直亮著一盞燈——燭這個名字在此景此景下還真是恰如其分。
燭聞言大怒,不久前為吸血蚊追逐之時的狼狽仿佛隨著身上火焰的逐漸恢復也被它忘卻在了腦后,“愚昧的人類!貪婪的次子!你怎敢如此與高貴的本大人說話!
本大人可是火焰的眷屬,烈焰王國永恒的守衛者,最終審判的見證人,……”
“啥子次子,老子是家里的獨生子。”馬汝槐掏了掏耳朵,不屑一顧地打斷了燭的長篇大論,“被個蚊子攆著跑的高貴大人。”
燭本來就紅的皮膚越發通紅,“那能叫攆嗎?那是本大人戰略性撤退!”
馬汝槐還要繼續拌嘴,林湛卻伸手做了個“噓聲”的表情,“這里很久沒人來過了,里面不知道會有些什么東西,大家不要放松警惕。”
周楓聽著兩人的對話,在康蕭的幫助下將背上的宋恪禮輕輕放在地上。
次子?
燭的話語中流露出的信息讓周楓稍有疑惑。
想來這個次子所指的并非是馬汝槐在家中的排行,而是與“人類”這個集體有關。
“燒得厲害,得盡快把溫度降下來才行。”作為他們中唯一懂得醫術的康蕭,一向兼任著隊伍中醫生的角色。
康蕭稍顯焦急的聲音將周楓的思維打斷,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同伴身上。
聞言,林湛等人也都圍攏了過來。
“誰身上帶了水?”
聽聞林湛的問話,幾人面面相覷,都表示飲水和食物在內,都已經在逃命的過程中丟掉了。
“我……我這里還有一點。”
回頭看去,原來是博士,正從腰間解下一個小水壺。
“多謝了!”林湛上前接過博士的水壺,交到了康蕭的手中。
康蕭先是捏開宋恪禮緊閉的牙關,往里灌了些水再在他的手心、腋下、胸部、額頭等處涂抹上水。
宋恪禮在之前的變身中已經失去了全身衣物,如今赤身**的狀態,倒是很方便操作。
做完這些,康蕭又用匕首的刀尖小心地在宋恪禮的幾根手指尖上開了個口,給他放血降溫。
還在沉睡中的宋恪禮眉頭稍動,似乎有了些反應,這讓幾人稍稍松了口氣。
“蕭蕭、博士,你們留在這里照顧恪禮。汝槐,你留下來保護她們。”
眼看宋恪禮狀態稍微平穩了一些,隊長林湛就開始分配起了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