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把家里所有東西都留給二兒子了,甚至因為一點東西沒給其他兩兒子分,還引來老五媳婦的不滿,可她沒辦法,要跟著老大過日子,她的心就必須向著老大。
東西都給了志剛,她年輕的時候,又是幫媳婦帶孩子,又是幫著家里洗洗涮涮,老頭也是在田里勞作,那時候日子過得還行,一直覺得老二不錯,跟著老二是對的。
可現在,老二自家有大米,卻頓頓給自己喝玉米糊糊,糊糊里攙著紅薯,喝得她胃泛酸,做夢都想吃口大米白面這樣的糧食,她跟老頭哭訴的時候,老頭沉著臉教訓她,說兒子媳婦也吃的這個,而且兒子媳婦還要干活,讓她別叫,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但現在她懷疑,兒子媳婦肯定背著他們偷偷吃大米飯,所以他們每天才喝那么點糊糊就說吃飽了,她關心兩句,媳婦就話里話外譏諷她吃飯不干活。
田老太抹了把淚,在屋里喊媳婦,等了半天看到汪霞,啞著嗓子告訴媳婦,今天中午她跟老頭要吃白米飯。
汪霞瞪了眼老太太,這個死老太太,怎么還不死,還要吃白米飯,但是現在田志泉送大米來了,一頓不吃也說不過去,等給兩個老不死的吃幾天,就把剩下的百米克扣下來留著自家吃。
中午兩老的吃上了久違的白米飯,哪怕沒啥菜,就著咸菜吃,都覺得大米飯好香。
“志剛,你跟汪霞也別光喝糊糊,不行攙點玉米粉煮飯,大家都吃一些。”
汪霞冷笑一聲,“爹,我們可不敢吃,老三就送來一袋大米,還算了時間,說你跟姆媽吃到明年五月份都足夠,要是到時候你們不夠吃,我們可說不清。”
田老頭忍了忍,低聲道:“沒事,大家一起吃。”
吃了飯田老頭回屋,坐在炕上抽旱煙,今天的事他聽人說了,人家說老二家里好幾袋大米,結果給自己和媳婦就吃摻了紅薯的玉米糊糊,田老頭懷疑,這些大米肯定都是媳婦背著他們吃的,有時候晚上九十點了,媳婦在火房半天不出來,說是燒水洗澡,誰知道在干啥,興許就在偷吃。
可他不能說,他如果把老二得罪了,到時候他跟老伴住哪里,現在只能跟著老二,不能撕破臉,還指望他養老送終。
“死老頭別抽了,我肺不好,你是要嗆死我!”
田老太被旱煙熏得直咳嗽,兩人心里都不痛快,但是在現在他們誰都不敢說話,說多了要是被兒媳婦聽見,又要進來說他們一頓,說來他們也是老人,被兒媳婦說一頓,老臉掛不住。
兩人正生悶氣,兒媳婦汪霞氣呼呼地從院子里進來,掀開門簾子沖了進來。
“爹,你知道嗎?老三一家不肯養你跟姆媽,倒是從外面撿了個叫花子,還要給這叫花子瞧病,這是啥意思,打你們二老臉呢吧!”
“啥?”田老頭站起來。
“田老三賣糧回來,不知道從哪里尋來一個叫花子,拉回家來,病的像是要死了似的,你那好孫女還讓愛民去喊白老先生瞧病!
我在村頭親眼看到的,一點瞎話都沒有摻,您說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做給您二老看呢,氣死我了!”
田老頭拿著旱煙忽得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