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能好好說,你長著嘴干啥的,擺設嗎?干嘛動手!”
“我、我就輕輕碰了一下,我怎么知道他、他……你們是不是想碰瓷啊!”
杜磊想明白了,這肯定是碰瓷的。
“磊磊,讓開。”
老爺子推開擋在眼前的孫子,身后的小兒子推他上前,來到張有福面前。
看到老首長熟悉又蒼老的面龐,張有福突然泣不成聲跪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杜磊嚇壞了,“你們想干什么?我告訴你,這是在**廣場,你們這是訛詐,小心被抓進去。”
輪椅上的老爺子看著跪在自己面前蒼老的人,看著看著突然雙手緊緊握住輪椅扶手,“你、你是小福子。”
“嗚嗚嗚,老首長。”
張有福哭著伏在老爺子雙腿上,這下大家都傻眼了。
……
坐在茶館包間里,張有福紅腫著一雙眼睛,輪椅上的老爺子也兩眼通紅,原來張有福曾經當過兵,是老首長的通訊員勤務兵,跟著老首長參加過抗戰尾聲,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差點就活不成,是老首長帶著他,給他一口飯吃,部|隊大家庭培養了他。
“有福,這么多年你怎么不給我寫信,也不來看我。”
張有福一張嘴嗓子有些沙啞,“老首長,你的腿……”
“老毛病了,你知道的當時有塊彈片在腦袋里取不出來壓著神經,隨著年紀越來越大,這腿啊就不聽使喚了。”
張有福忍不住落淚,當年的老首長一晚上拉練十幾公里,可現在老首長連站都站不起來,英雄不該是這樣,他看到老首長眼底的痛苦和寂寥。
田小芽悄悄觀察,果然這位老首長渾身的氣場泛著灰色,這是身體整個狀態都不太好的表現,頭部有一塊黑色區域,應該就是這里。
“老首長,您還好嗎?”
老爺子笑笑,“我打了一輩子仗,最后沒仗打了,心里著急,不過退下來后慢慢也就不急了,就是這身體不行了,不知道啥時候老戰友們才肯來找我。”
“老首長,您別這樣說。”張有福又忍不住抹淚。
“小福子,別光說我,你咋樣?轉業回去后,就跟我寫了幾封信,咋了不想認我這個老領導。”
“不是,我……”
看到張有福目光躲閃,老爺子突然一個字道:“說。”
這一聲威力十足,田小芽甚至感受到那股猛然爆發的氣勢,張有福終于低下頭說出了自己的轉業后的人生。
他回村后娶了個媳婦,結果生娃的時候難纏,媳婦和娃都死了,他便心灰意冷,在后山把兩人埋葬后,就開始種樹,一個荒禿禿的大山,被他種的郁郁蔥蔥,三十年樹苗長成參天大樹。
鄉里有人看中這片山上的木頭,他不肯賣,最后被人打了一頓關起來,幾天時間砍了一大片樹林,張有福氣不過,帶上證件想去找老首長,告這些無法無天的人。
結果證件在武漢市被偷,然后他流落在武漢市,心里那股憤怒漸漸消散,覺得自己不該給老首長添麻煩,便開始撿破爛。
最后因為生病被田小芽救了,然后就此生活在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