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華,不年不節地,咋想不過把戒指戴上了。”
杜長華不好意思地笑道:“志疆非讓我帶上,說……說我帶著好看,還說以后賺錢了給我買個金戒指。”
田小芽抬眼望去,五嬸手上是一個銀色戒托上面鑲嵌綠色寶石的戒指,她頭一次見到,突然定睛望向那個綠色棱形寶石,晶體干凈綠色悠長,顏色透亮璀璨。
她不動聲色道:“五嬸,這個戒指真好看,綠色襯得手又白又嫩,我能看看嗎?”
杜長華笑得合不攏嘴取下戒指給田小芽,“小芽真會說話,就是個銀戒指,哪里是寶石,就是個綠玻璃。”
田小芽接過來細細一看,已經確定這可不是什么銀戒指,這是鉑金的,銀子可沒有這種硬度和光亮,而且上面閃爍著切割后璀璨光芒的也不是綠玻璃,是祖母綠,上好的祖母綠!
田小芽收起心頭的疑惑,假裝不在意道:“五嬸,這么好看的戒指,是五叔在哪里買的?”
誰知此話一出,杜長華尷尬了,就連張春花面色都有些不自然。
杜長華干笑一聲,“哪里是買的,是你奶……那個我婆婆給的,當年結婚條件不好,我姆媽非要一對銀手鐲,你叔拿不出來,就拿來這個戒指,還哄我家說是寶石戒指,我嫁過來才知道,就老田家這家庭條件,也就買得起玻璃珠子。”
杜長華自嘲地笑了一聲,打了個招呼走了。
她不敢在三哥家久待,因為二哥已經幾次三番說過丈夫,婆婆也罵丈夫沒良心,可他們家困難的時候,是三哥給他們借的錢,還不讓她著急還,她不想丟掉這門親戚。
看著丈夫受夾板氣,她只得悄悄來往,從不敢久待,也不敢大聲說話,每次來都跟做賊似的。
“姆媽,奶奶家怎么會有寶石戒指?”
張春花嗤笑一聲,“啥寶石戒指,你奶全家三代貧農,祖籍是安徽,要飯逃到鄂省,要是有好東西還用要飯?”
田小芽想了想沒做聲,只是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上好的祖母綠寶石,雖然鑲嵌工藝比較老氣,可東西沒錯,玻璃都沒辦法切割出這么多面,也不可能有寶石才有的火彩。
既留了心,田小芽就開始打聽,偶爾裝作不經意地問田志泉,以前爺爺奶奶家是怎么逃荒來的鄂省,爺爺奶奶家祖輩是不是有當大官或者大財主的。
她還從村長叔那邊兒側面打聽,最后雙方給她的答案都是,當年清代連年戰亂,整個宗族孩子婦女老人餓死無數,族長才下定決心,帶著全族人逃荒找活路,最后來到了山坡村這片荒涼的山洼里,見這里遠在深山與世隔絕,眾族人才安頓下來,開荒種田。
田氏一族當初逃荒,哪來什么好東西,而且祖上最多出過一個進士,從五品小侍郎,而田小芽所見的那枚戒指,工藝雖然老舊,可怎么也不可能是古代的工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