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彭捕快也不是多話之人,跟在他身后幾步遠的地方,一路沉默,唐寧問了他幾個問題,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恩”了幾聲。
這倒是正合唐寧的心意。
兩人沿著街道閑逛,鐘府,鐘意的書房之中,唐夭夭手里拿著一張紙,表情有些茫然。
她看了看鐘意,試探問道:“這樣的詩,連你都寫不出來?”
鐘意搖了搖頭。
何止是她寫不出來,如果不是她對謝道韞十分熟悉,僅從這首詩的水準來看,就算是昨天他說這首詩真的是那位千古第一才女寫出來的,她也不會懷疑。
唐夭夭跌回椅子上,許久,才抬起頭看著鐘意,問道:“你說,我讓他也砸一下我行不行?”
……
鐘府某處房間,陳玉賢站在鐘明禮身后,輕輕為他拿捏著肩膀。
鐘明禮閉著眼睛,開口說道:“前段日子的命案和郭家村的案子了了,短時間便沒有什么大事,終于可以在家里好好陪陪夫人了。”
陳玉賢幫他倒了一杯茶水,說道:“說的像是功勞在你一樣,這兩件事情,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寧兒,若是沒有他,你現在還有心思坐在這里?”
鐘明禮睜開眼睛,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在這之前,他對于家里這位意外多出來的姑爺,雖然算不上厭惡,但也談不上喜歡。
現在是真的有點喜歡了。
趙員外被殺一案,是董刺史在后面盯著的,一旦出了差錯,自己便被人拿捏住了把柄。
郭家村的事情,還要更加嚴重一些,如果沒有及時處理,導致事態擴大,他頭頂的官帽子是肯定保不住了……
這兩件事情的圓滿解決,功勞全在家里的那個“書呆子”姑爺。
從他的身上,鐘明禮甚至看到了一些值得自己學習的東西。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還有件小案子,等我處理了之后,就回來陪夫人。”
陳玉賢點了點頭,說道:“早點回來。”
鐘明禮走出家門,徑直走到了縣衙大牢。
片刻后。
一名灰衣青年跪在鐘明禮身前,焦聲道:“大人,小人沒有偷東西,小人是被冤枉的!”
鐘明禮問道:“你說你那天晚上輪值之后,就回家睡覺了?”
青年點頭道:“正是。”
鐘明禮又問道:“那天剛過十五,晚上的月亮一定很亮吧?”
青年點點頭,說道:“那天晚上的月亮很亮。”
鐘明禮臉上露出胸有成竹之色,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天上的月亮,接下來他只要斷定那天晚上沒有月亮,此人心慌之下,還不露出狐貍尾巴?
就像是唐寧那天在公堂上一樣。
“你胡說!”心念及此,他面色一轉,大聲道:“那天晚上是陰天,分明沒有月亮,從實招來,你那天晚上到底在哪里!”
那青年看了看他,語氣篤定的說道:“大人,小人記得清楚,那天晚上的月亮很亮,小人連燈籠都沒打……”
“一派胡言!”
“大人,那天晚上真有月亮,因為月光很亮,小人回家特意沒有打燈籠……”
“你當真記得清楚?”
“一清二楚!”
“……”
鐘明禮看著他,那青年與他目光對視,表情極為誠懇。
鐘明禮站起身,有些不耐煩的揮手道:“改日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