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羽被嘈雜的聲音驚醒,一個翻身跳了下來,瞧見天都亮了,苦笑道:“看樣子,把愿力因果融入番天印,惡果不小啊。“
昨晚為了避開夜游神再回來,翻身入了這戶人家,進了一無人的房間,躍房梁休憩,誰知等候了一晚上,也無任何動靜。
打量了下這間房,應是一件雜物間,厚厚的灰塵,也無人清掃,物件亂七八糟,隨意堆放,甚至看到一些破舊的衣物。
悄無聲息地推開門,溜出院子躍入一小巷內,撣了撣衣上的灰塵,便邁入主街。
清冽的空氣,地面濕濘,一股雨后獨有的泥腥味和潮濕氣,坑洼里積水渾濁,被來往的車輛壓出一道道痕跡。
街面不大,人也不多,沒有京城那般繁華,但也頗有一種小城的風采,兩邊零星的小販,大抵是吃食,熱氣蒸騰,配合小販的叫賣,反而給人一種寧靜。
走到一小攤前:“給我來五個饅頭,一碗粟米粥。”
摸了下衣袖,里間一袋子,一捏空空如也,嚇了一跳,趕緊拿出來一瞧,里面裝著數萬圓的錢票,居然不翼而飛,冷汗都出來。
這可是他的本錢啊,一直帶在身上,生怕被人偷了,現如今居然沒了。
“事情有些不對頭,自昨晚過來,并無一人接近于我,那就排出被偷的可能,只剩下……老子這具身體,當真不是本來的那具?“
范羽仔細推敲,得出一驚駭的結論,這太不可思議了,難怪自己血氣這般微弱,原來自己還是神體。
他倒是聽過野聞,一些神位較高的城隍和判官,時常貪戀人間絕色,化為平民,體驗煙火,去那酒肆吃酒,或去戲樓聽戲,尋常人是瞧不出區別的。
難道,自己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稍稍平復情緒,俗話說水來土掩,兵來將擋,走一步算一步吧。
肚子咕嚕一叫,聲音頗大,略顯尷尬,偏過頭去不去瞧小販奇怪的眼神,狼狽的走開。
他沒想過去做梁上君子,去偷去搶,這對于修行者來說,一則是面子問題,二則是怕因果纏身。
大夏鑄煉錢幣,金是圓,銀是角,銅是分,皆由寶源局制作,每一枚上都帶有大夏煌煌氣蘊,無法模仿作假幣。
這也是為什么,常有民間傳說,夜晚做夢,夢見樹根下金光閃閃,第二天挖開泥土,當真有一罐子錢幣。
如若修士去偷去搶,只要受害人報官,或被官府發現,自會沾染大夏因果,從而根據蛛絲馬跡,被衙門和巡察司通緝,因為你是非法所得,修為高的自然有辦法洗去,但修為低的,那碰都不敢碰。
只能通過正常交易所得,用得才安心,不然那么多修士,不論練氣士還是修仙者,哪能老老實實去做生意?
如若沒有這一層厲害干系,諸多高門大戶,怕是終日防賊,也防不住神秘莫測的修行者。
范羽可不想被通緝,自是不會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他也有自己的辦法。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面,走走停停,片刻后就感應到有幾個人跟在自己身后,其中一人悄然接近。
飯錢有著落了。
看似不經意間,往一無人的小巷走去,仿佛急著回去,腳步略快,后面那幾人猝不及防,下意思的跟了上去。
剛一轉身,就見范羽站在巷子里,奇怪的問:“你們幾個,跟著我干什么?”
那幾人一愣,對啊,我們跟著他干嘛?對了,偷東西呢,打量了一番范羽,見著瘦瘦弱弱,面色蒼白,不似有甚武力的人。
幾人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透出狠辣,為首的一癩子臉,獰惡一笑,露出一排黃牙:“聽你口音,怕不是本地人吧?聽著像北方口音,怕是不知咱們此地,一向治安不好,前些日子還出了大案,一行腳商人被人捅死在街頭,衙門到現在都還沒破案呢。”
“你們幾個做的?”
范羽一臉好奇,那幾人一愣,劇本好像有點不對,這家伙怎么不害怕?
“不錯,正是我們哥幾個做的。”
那人眼露兇光,惡狠狠地道:“我也不為難你,識相的,把身上值錢的都拿出來,否則休怪哥幾個下手可沒個輕重,傷了你可就沒地方喊冤。”
“那就好,這樣我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