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藥鋪制丹房里,范羽左手拿著書籍,右手捏著一枚丹丸,時而若有所思,時而面色困頓。
“這丹丸,為何會藥性相反呢?”
實在是想不明白,明明按照鷓鴣子留下的丹方,每一個步驟并未出錯,但最終結丹,卻和想象中不一樣。
“看樣子,還是小瞧了制丹這一行當了,我一新人新手,方才修行不過一載,如何和那些修行數十載,有著豐富經驗和雄厚修為的方士比呢?”
吐了口濁氣,想到白日里在黑市遭遇,不禁思細極恐,如若沒有易新仁前輩,自己恐怕要被許多人盯上吧。
李耳祖師走后,產生的影響實在太大,本來有序的修行界,忽然亂套了。
“得找個時間,去拜謝一下易前輩。”
想到這,又看向手中丹丸,咧嘴一笑:“既然你藥性狂暴,又是我初次制成的丹丸,那就很有紀念意義了。”
“就叫你,大力金剛丸?通俗易懂,又富有前世意義,其中惡趣,除了我誰有能猜到呢?”
……
大力金剛丸的面世,最直觀的改變,就是觀星樓諸位道友,再也不把他當作一新人后輩,正式擁有了與他們平起平坐的地位。
諸多交流上,大家都會有意無意的,詢問他的意見,哪怕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在聽,很少發言,但這種變化,也讓一直透明的余魁非常羨慕。
但誰讓范羽,這么快就成為一名方士了呢?
京城的亂象,很快就平息,儒家在朝堂上進言過幾次,但被幾位攝政王給駁回,至于太康?面都沒露過。
日子就這樣,有條不紊的流淌著,晃悠悠地,春夏秋冬輪轉,日月如梭眨眼十年。
京城繁花如舊,百姓的日子并未有太多變化,范家大院的小童們,一個個茁壯成長,女孩兒出嫁的出嫁,送到大戶人家當丫鬟的也有。
“啪啪啪啪~”
大院外,炮竹飛濺,張燈結彩,一個個面容笑開的街坊鄰居,提著禮品,拱手賀道:“恭喜恭喜,柳小郎君高中秀才,真是咱香樹胡同的福氣啊。”
“是啊,是啊,柳小郎君十五歲中秀才,金榜題名也不在話下。”
“前途無量,前途無量……”
站在門前的是一俊秀小生,頭戴綸巾,文文弱弱十分溫和,臉色笑容迎客,手中作揖行禮。
終于,客人差不離來了,見左右無人,臉上一夸,腳步飛快的往后院跑去。
迎面就撞上一婦人,笑嘻嘻的問:“娘,我姐呢?”
婦人端著托盤,不好動手,瞪眼罵道:“一天天沒個正行,都考中秀才了,還這般頑性,被范先生看到,看他不訓斥你。”
小生眼睛瞪圓:“范先生回來了?”
接著不等回答,一溜煙的就往后跑,婦人氣得跺了跺腳,但臉上卻綻開笑容,腳步輕快的離去。
后院更加精致,擺上了幾個葡萄架子,種上了一些花草,小生掃了眼就推開一門,里間一老太在小憩,躡手躡腳的準備退出去。
“毛手毛腳的,當我老太耳朵聾了?”
“奶奶,您耳朵靈著呢,我這不怕打擾您休息么?”
小生趕緊過去攙扶,卻不敢再笑嘻嘻,小心翼翼的道:“奶奶,范先生回來了?”
“那東西,不就是回來了么?今日是你中秀才擺宴的時日,他作為長輩,當然要回來。”
老太沒好氣的罵著,瞧著小生,嘆了口氣:“可惜了,你不是范家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