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奎微微搖頭,“你只剩下一絲殘魂,又是個凡人,怕是連投胎也做不到,若是有恨,今夜我便去宰了那夏侯頡與你報仇。”
凌艷塵面色清冷,微微搖頭,
“小女子家道中落,淪入風塵,只能寄托歌舞了此殘生,紅顏薄命,即便沒有夏侯頡,也會是其他人,只求道長焚我殘軀,讓小女子干凈離開…”
“好說。”
張奎點頭,擰開葫蘆灑上烈酒,真氣勃發,凌艷塵尸身頓時洶洶燃燒。
看著自己尸體不斷焦黑,花魁臉上也漸漸露出一絲輕松,轉頭笑道:
“道長,請看小女子最后一舞…”
說著,白袖起舞,低唱道:“人生苦短,戲夢一場,秋葉離離,白雪霜霜…”
荒山之上,大雪飛撒,女鬼起舞,道士痛飲擊掌叫好。
一縷寒風吹落梅花,佳人蹤影全無…
…………
大廳之上,燭火飄蕩。
“張奎,本清江州余塘縣屠戶,不知何處習得異術,‘將軍墓’屠戮縣城后僥幸逃生,浪跡江湖驅魔為業,后入青州,連斬辟谷境妖魔數名,為玉華真人賞識…”
啪!
折子突然合上,一名刀疤穿過左眼,只剩右眼的中年人表情淡漠說道:
“公子,此人動不得!”
堂上,夏侯頡臉色陰沉,
“憑什么不能動,你們血狼衛不是總吹自己多厲害么,難道怕了?”
獨眼中年人臉色如同堅冰,沒有一絲感情,“公子,將軍只讓我們保護你的安全,沒說要幫你惹事生非。”
說完,拱手轉身離去。
“混蛋!”
夏侯頡頓時大怒,抄起旁邊的花瓶扔了過去。
可惜,花瓶在距離中年人一米遠的地方轟然炸裂,中年人則頭也不回地走出廳外。
“瑪德,都是一群廢物!”
夏侯頡抽出隨身寶劍,將大廳桌椅胡亂劈砍一通后,氣得直喘粗氣。
他的臉色越來越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轉身向內室走去。
夏侯頡到房間后,緊緊鎖上門,小心翼翼從床底拿出了一個生有雙角的嬰兒頭骨。
這頭骨明明是人類,卻生就妖鬼雙角,似乎有凄厲的孩童慘叫聲不斷傳入腦海。
看著這怪異的頭骨,夏侯頡臉上陰晴不定,隨后咬破中指,將血抹在上面。
室內突然一陣陰風吹過,怪異頭骨雙眼漸漸燃起綠火,閃爍不定。
夏侯頡咬了咬牙,“我要一個人死,他叫張奎,京郊鐵血莊…”
待他說完后,骷髏綠火不停閃爍,夏侯頡似乎在凝神靜聽,猶豫一下后點了點頭,“行,我這就去…”
…………
京郊,雪夜凄寒徹骨。
平地卷起黑煙,一名裹著破爛棉襖的老頭突然出現,身后別著破鑼,一副更夫的打扮。
老更夫彎腰捶了捶背,抬起昏黃的眼睛往前一瞅。
只見前方鐵血莊漆黑一片。
“開光斬辟谷?”
老頭哼了一聲微微搖頭,“真是不知所謂,還要老頭子我受累…”
說著,從腰間取出一破鑼。
咣—咣—咣!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霎時間,陰風怒號,厲鬼哭叫,無數影子突然出現,穿著古老的服飾,全是臉色慘白,眼眶黑洞洞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