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離這么遠也被發現,看來還是托大了。
張奎對著血翁仲拱了拱手,
“在下張奎,見過崔國師。”
華衍老道說過,掌管血翁仲的國師姓崔,就連他們也很少見。
張奎先打個招呼,算是表明身份。
出乎意料,那兩個意識收回后,并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互相對峙,也不說話。
就在張奎等了一會兒,皺眉準備離開的時候,河面水邊冰層忽然炸裂,露出幾名魚妖和夜叉,眼睛血紅,瘋狂地互相抓咬。
嗯…是那種古怪邪氣。
張奎眼睛微瞇,心中越發驚異,連忙使用洞幽術探查。
那畫舫雖然看不透,但河底卻還算清楚,此時里面早已亂套,不時有妖物身中邪氣,廝殺亂成了一鍋粥。
畫舫之中,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波紋迅速擴散,身中邪氣的妖物清醒過來,但很快就另有妖物中招。
“好…”
畫舫中突然出現個沙啞干澀的女聲,“只能…讓一人進去…找到人立刻…退出…”
就在張奎迷糊的時候,腦中忽然響起個蒼老的聲音:
“你是何人,來此做甚?”
張奎微愣,隨后看向那“血翁仲”,拱手道:“在下張奎,從京城而來,準備來營救玉華真人,崔國師您在哪兒?”
“老夫在京城。”
京城?
張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神游境…這國師竟是神游境!
是了,天劫之后,內外混圓,神魂游蕩感悟天地,更能寄托法寶,御敵于千里之外。
也只有神游境能做到如此。
沒容他細想,崔國師的聲音繼續響起,“你這小輩,既來救人,可有膽量?”
什么意思?
張奎拱手道:“國師請明示。”
“血翁仲”雙眼血光閃爍,“這靖江水府不知得了什么消息,要謀奪此地古秘境寶物,早已暗中派人前來。”
“但不知出了什么事,秘境暴露,吸引玉華和邱蟬子進入。”
“此地古秘境有古怪排斥力量,再加上眼前生亂,自顧不暇。我已和她們談好條件,不得再次襲擾凡人,并派人進去尋找玉華和邱蟬子。”
“你來的正好,卻不知敢不敢進?”
張奎沒有絲毫猶豫,
“玉華真人與晚輩雖無師徒名分,卻有教導之恩,只要他們讓路,我就敢進!”
“好…”
蒼老的聲音略有一絲欣賞。
緊接著,三道血光突然從巨大翁仲身上射出,飛了過來凌空懸浮。
張奎凝神一看,卻是三個盔甲甲片狀的古老石片,上面滿是難以理解的血色紋路。
崔國師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雖只有辟谷境,卻不用害怕,這是三道石符,只要對方道行不超過我,就能抵擋三次死劫。”
“記住,靖江水府這次大動干戈,無論對方所謀何物,都不要理會,找到人立刻出來。”
“去吧,遲則生變,若對方更多人來,老夫怕是也只能放棄了…”
原來這就是人族處境。
最厲害的國師,也只能趁亂提些條件。
這靖江水府應該來的不是頭領,如此算來,僅一個水府的高端力量可能就和大乾相當,甚至超出…
腦中再次想起,華衍老道經常感嘆人族生存艱難,滿眼悲涼。
張奎深吸口氣,壓下眼中兇光,揮手收起三枚石符,拱了拱手,大踏步向河中走去。
果然,河中妖物紛紛讓道,對著他露出猙獰獠牙,眼中滿是殘忍的血腥。
張奎冷漠地瞥了一眼,使出禁水術,向著河底一道幽藍光門飄去…
轟!
剛踏入光門,腦中就嗡嗡作響,好像有無數人在吶喊,一幕幕模糊的遠古祭祀場景閃過。
張奎定了定神,眼前赫然出現一塊斑駁古老的巨石,上面用滿是綠瘢的青銅澆灌著一個古體大字:
“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