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中伸出了一只手,一下子搭在了他的左肩上。
張奎頓時炸毛,但剛想動手,耳邊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我,不要亂動!”
張奎轉身一看,頓時松了口氣。
是華衍老道。
他的神色明顯有些萎靡,道髻散落,衣衫破碎,嘴角還有血跡。
張奎剛想說話,華衍老道就將手放在嘴邊噓了一聲,隨后指了指身后的戲臺。
張奎連忙轉身,只見那古老戲臺上,三名正在跳著儺戲的老妖,七竅開始流出黑血,身軀漸漸潰散。
盡管已經血肉模糊,但臉上卻帶著詭異的笑容。
張奎眼睜睜地看著三名天劫境化作三堆爛肉,接著滲入黑色石板中,像是被什么東西所吞噬…
嗡嗡嗡!
這古老的黑色戲臺忽然輕輕震動,緊接著漸漸變淡,又在另一個地方緩緩出現。
張奎看的心中直冒寒氣。
這玩意兒,特娘的是活的!
華衍老道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個眼神示意,張奎連忙跟上。
兩人左拐右拐,穿過一個個走廊和倒塌的建筑,進入一處偏殿時,華衍老道終于松了口氣,但隨即就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前輩!”
張奎一驚,連忙扶華衍老道坐下。
華衍老道從懷中取出一顆丹藥,一邊擺了擺手示意沒事,一邊煉化療傷,臉色明顯開始好轉。
張奎松了口氣,開始打量這個偏殿,只見墻上畫滿了各種斑駁的壁畫,地上腐朽的長桌青銅爐被推開,躺著鶴仙和一個白眉老頭。
鶴仙雙眼緊閉,口角流血,羽毛散亂,但呼吸還算平穩。
另一旁白眉老頭則渾身是傷,眼神空洞,早已沒了氣息。
這應該就是邱蟬子…
張奎微微搖頭,鎮國真人地位尊崇,卻如破布娃娃一樣死在這里,當真是世事無常。
過了一會兒,華衍老道終于吐出一口黑氣,蒼白的臉上有了絲紅潤,扭頭問道:“張奎小友,你怎么來了?”
“前輩,外面可是鬧翻了天…”
張奎面帶苦笑,將事情講述了一番,“前輩,時間緊促,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吧。”
華衍老道嘴唇微微顫抖,“老夫也沒想到,此地竟如此險惡,那邪氣…”
“不行,我們不能走!”
華衍老道不知突然想到什么,眼中滿是震驚,掙扎著爬了起來。
“這里是遠古稷廟,我不知道靖江水府那些妖邪在找什么,但絕對不能讓他們將此地封印魔物放出!”
“這里還封印著魔物?”
張奎有些吃驚。
“沒錯,你來看…”
華衍老道跌跌撞撞,帶著他來到旁邊壁畫前,一邊指一邊顫聲說道:
“這里是水陸殿,上面描述了人族遠古神靈傳授谷物種植,降伏妖魔的故事,你看這個!”
張奎連忙凝神細看,只見這些壁畫荒誕離奇,人物都穿著古老的服飾,不知用了什么顏料,這么長的時間還很清楚。
壁畫首先描述的是金光閃閃,看不清面目的巨大人影從一個大洞中出現,開始教導無數小人種植。
隨后,各種災害開始出現…
張奎越看越震驚,
“這稷廟,竟然封了三個妖魔!”
與此同時,后方一處大殿內,一名身披魚鱗甲,頭上長了三只角的紅皮夜叉正一臉驚慌,端著鋼叉左右亂看,張開獠牙抱怨道:“吼,只說是翠竹籠,這里哪來的籠子?”
在他對面,一只蛤蟆妖沒有搭話,而是瞪大了眼睛,手有些發抖。
“那…那個神像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