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是種能讓人發狂的東西。
前世佛家六道中有惡鬼道,羸弱丑惡,見者皆生畏懼,受饑餓所折磨。
這蝗魔卻是另一種饑餓邪念,沒有任何理智,只是最單純的饑餓,仿佛要吞盡世間萬物。
幾名鎮國真人眼中出現一絲血色,雖然蝗魔分身遠不及本體強大,還是讓天劫境真人受到了少許影響。
祭臺之上,“神庭鐘”懸飛于頭頂,發出淡淡金光護體,因此張奎沒有半點兒感覺。
他皺眉看了一眼旁人,變換手中法訣,連續幾道解厄術用出。
這種饑餓的感覺頓時消失,幾人對著張奎點了點頭,雖然不至于影響戰力,但這許久未體驗的感覺也挺難受。
紅蓮業火越燃越旺,其神光直沖天際,黑色涌動的天空,燃透半天的血光,詭異絢麗,如異世魔域。
山下通城百姓怕是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恐怖景象,那些飯后樹下、茶館酒肆聽過的神魔傳說頓時浮上心頭。
有人臉色慘白,有人目光呆滯,有人竟已經嚇瘋,趴在地上哇哇亂叫。
“各位通城百姓!”
都尉元空跳上城頭,面色猙獰,額頭青筋直冒,用盡全部法力使勁吼道:
“我等弱小,但事關人族興衰,誰也躲不掉,鎮定,虔誠祈福,多出一份力,就多一分希望!”
許多人回過神來,互相攙扶提醒,望向神庭鐘雕像的目光更加狂熱。
神庭鐘的金光越來越盛,張奎先是詫異地看了一眼,隨后目光中閃過一絲欣慰。
他雖做了許多事,但更相信一個道理:一人、一國、一族,若不愿自救,即便仙佛也無能為力。
時間不斷過去,業火紅蓮就像一座深淵,通過飛蝗旋風,將那天空黑色的蟲海一點點抽空。
飛蝗灼燒后的白灰,紛紛灑灑不斷落下,竟然染白了整座君山。
漸漸地,蟲海面積越來越小,天空也逐漸亮了起來。
山下通城不明所以的百姓頓時狂喜,有人忍不住手舞足蹈,有人更加虔誠祈禱。
而山上眾人,神情卻越來越凝重。
“災氣”早已聚集成團,越來越大,那股瘋狂的饑餓意識也在不斷提升。
當最后一股蝗群灼燒殆盡后,張奎兩眼一瞪,目露殺氣。
“諸位小心,要出來了!”
話語剛落,就見那團災氣轟然四散,一只巨型蝗蟲猛地跳了出來,雖不及完整蝗魔那么大,但也有一棟樓高,兩眼血光滲人,兇焰滔滔。
根本沒有絲毫猶豫,這蝗魔分身張開猙獰大牙,猛然向最近的張奎咬來。
新神太始面色嚴肅,上前一步,
“禳災!”
鐺!
神庭鐘猛然發出巨響,肉眼可見的金色光柱瞬間籠罩了蝗魔,簡直就像被潑了硫酸,鱗甲消融,嗤嗤黃煙四起。
張奎早知道禳災是蝗魔的克星,但卻沒想到傷害這么大。
巨大蝗蟲頓時仰天長嘯,巨翅顫動,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在場所有人都覺耳朵一陣轟鳴。
緊接著,蝗魔巨大的后退開始蓄力,張開了翅膀。
張奎頓時豹眼環瞪,眼白充滿血絲,一聲大喝:“諸位小心,蝗魔想逃!”
話語剛落,就見蝗魔猛然向上一蹦。
然而,幾位鎮國真人早有準備,各自站定,用盡全身法力驅動五行大陣。
蝗魔善于飛翔跳躍,在稷廟秘境時,張奎深有體會,五行大陣正是為此而設。
五行生化克制,生生不息,周圍空間頓時變得晦澀粘稠,通幽術下,就像隔了無數層玻璃。
而蝗魔,也像被漿糊黏住的蟲子,一邊被禳災術金光照得渾身冒煙,一邊嘶鳴著瘋狂掙扎。
張奎當然也沒閑著,也在拼命使用禳災術,但畢竟是愿力神術,效果明顯比太始燃燒香火之力,通過神庭鐘釋放差了不少。
仿佛感受到威脅,蝗魔掙扎地更加瘋狂,幾名鎮國真人臉色赤紅,額頭青筋直冒,硬生生將涌上喉頭的一股血咽下。
張奎心中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