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乾朝滅亡后,各州交通不暢,也沒了統一的邸報,于是這種講解各州消息的方式,就在說書先生間流行開來,頗受好評。
“老劉頭…”
臺下一名海客喝了口茶,高聲說道:“聽說那開元門會摒棄門戶之見,從平民子弟中大肆培養修士,可是真的?”
說書先生拱了拱手陪笑道:“倒是有這個消息,但太過匪夷所思,在下可不敢胡亂傳…”
臺下海客沒有多問,許多人也眼神閃爍,躍躍欲試。
說書先生當然不敢亂說,因為泉州還是陳家的天下,盡管與勃州接壤,但陳家沒參與,還是讓人們聞出了一些異樣的味道。
可那又如何,勃州萊州河道已通,完全可以轉道前去,若是真的,那可是改變命運的事。
二樓之上,一黑臉漢子正悠閑品著茶,旁邊一只肥貓大口啃著烤魚。
自然是張奎和肥虎。
江州隱患清理后,眼看中秋臨近,他就提前來到了泉州,上次驅蝗來去匆忙,這次倒真是見識了泉州特色。
都說泉州被靈教滲透的厲害,民間如虞朝一般豢養妖物成風,沒成想卻已到了人妖混居的地步。
比如那說書先生,在張奎通幽術下,竟然是一只碩大的灰耗子。
張奎在這一點上倒沒那么迂腐,只要不害人即可,所以老黃一族才得以堂而皇之加入欽天監。
就是不知眼前這灰耗子,是靈教之人,還是混跡人間的野妖…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鑼鼓喧囂,張奎神識一掃,頓時面色微冷。
那是一只神廟的隊伍,鑼鼓喧天,香煙繚繞,被海風吹黑胸膛的大漢們抬著神轎,沿途百姓連忙叩拜。
神轎之上,是一只生有雙翼的海蛇像,獠牙大張,雙目森然,頭頂還長著獨角。
這想必,就是靈教養的神。
神庭鐘神力通道徹底順暢后,對各地香火愿力,也同時了如指掌。
蝗災大劫之時,香火之力達到了巔峰,但隨后就一直起起落落。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些野神。
他們雖然沒有神庭鐘的威能,卻能根據本地情況進行各種破壞,使百姓恐懼祭祀。
比如沙洲干旱,就有神控制水源,比如滇州多毒物,那些蟲師就是打手,最可惡的就是太淵城這海蛇神,百姓若是不供奉,就立刻在水中作亂。
在張奎通幽術眼中,那神像上的蛇神渾身血光繚繞,時不時鼓起扭曲恐怖的人臉,顯然已經進行了活人生祭。
當誅!
張奎眼中殺氣越發濃郁。
就在這時,那海蛇神突然眼中驚恐,嘶嘶幾聲后,廟祝連忙帶著大漢們提抬起神像落荒而逃。
靈覺這么強?
張奎有些奇怪,他可是已經封閉了全身氣機。
然而緊接著,他就猛然站起,雙目神光大作,看向海港那邊。
“海魔來啦!”
驚恐的呼喊聲從港口傳來,很快蔓延到了整個城市,原本安逸的茶館里頓時亂作一團,就連那灰耗子精也是滿臉驚恐準備跑。
“過來!”
張開伸手一抓,頓時狂風起卷,灰耗子精化作的說書先生尖叫著凌空而起,滾到了他的腳下。
“你是…”
灰耗子精剛要詢問,就看到那正在吃魚的肥貓冷冷看了他一眼,身上雷光閃爍。
“大仙饒命啊!”
灰耗子精頓時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可什么都沒做…”
“閉嘴!”
張奎哼了一聲,“我問你,那海魔是什么,可是靈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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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耗子精悚然一驚,連忙搖頭,“小妖雖不是靈教眾人,但也認識其中一些,據他們說,這海魔不知是哪里來的魔怪,成群結隊,來去如風,人妖皆吃,靈教也不愿意招惹…”
“以往只是在海上作祟,沒想到如今卻上了岸,大仙,快跑吧,這座城怕是要完了!”
“放屁!”
一身冷哼嚇得耗子精渾身一抖,再抬頭,那黑臉漢子已經消失不見,而外面則傳來了騷亂和歡呼。
“是張真人,張真人來啦!”
灰耗子精連忙趴到窗前一看,只見一兇猛道士騎著巨大惡虎踏空而行,往港口飛去,渾身金光閃爍,如天神下凡。
路過那海蛇神像時,隨手一巴掌,石像崩碎,海蛇神魂飛魄散…
“我勒個乖乖呀!”
灰耗子精化作的說書先生目瞪口呆,“這張真人比傳說中還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