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剛剛說的有點多了,我知道,其實你都懂,是我把你當成那些小孩子了,你和他們其實是不一樣的。”
曇希意識到自己說錯后,很干脆利索的道歉了。
還沉浸在“大小姐為什么看起來忽然專業了、她怎么這么通透、她好會說”的震驚中的賀渝,聽到曇希道歉后,再一次石化。
曇希,
也有主動跟別人道歉的一天?他沒有聽錯吧。
今天太陽是從哪邊升起的,的確有待考究。
沈星湛呼吸微窒,他沒有回話,嘴里嘗到了一絲鐵銹的味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咬破了嘴唇。
不管是昨天樸渙的道歉,還是曇希的話,在這一刻都好像被放大了無數倍,猛烈地砸進他的胸口。
他其實,不是不在意別人是否道歉,是對是錯。
而是,他習慣了。
習慣了從容不迫,習慣了冷靜的面對一切不公,習慣了做出一副并不在乎的模樣。
有人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沈星湛,就是那個不會哭的孩子,不管曾經曇希如何打壓他,冷遇他,光明正大的使絆子對他,他都頂著一張冷漠的面容平靜以對,讓曾經的曇希更惱怒,更憤懣,更變本加厲的羞辱他。
其實,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對,能怎樣呢?他做不到卑躬屈膝去討好自己厭惡的人,同時,也沒辦法逃離這里。
冷漠的面具戴久了,沈星湛已經忘記,如何向他人示弱。
當他用堅硬的外殼面對一切的時候,柔軟的紗,反而能輕易撬開他的心。
沈星湛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一句最簡單的對不起,原來,有人隨便說幾句難辨真假的甜言蜜語,都能讓他的心軟下去。
因為,從來沒有人向他說過這些。
他低垂著眸子,掩下眼底一切復雜的情緒,等重新抬起頭時,已經調整好情緒,看不出來剛剛的顫動。
“走吧。”曇希說道。
沈星湛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居住了三年的公寓,然后背著背包,手里捧著那盆仙人球,一臉淡然的上了車。
沒有矯情,沒有不舍,也沒有高興。
坐在車里,他用余光看向身旁的曇希,那個女人眼神清澈,眸光明亮,帶著生機勃勃的熱烈。
到底,他因為她,心里升起了一抹對未來的期待。
如果她讓他失望,那就快一點失望;
如果這是一場夢,他有些不愿醒。
*
“試鏡時間還不確定,在試鏡之前,你要努力讓自己更貼合鄭云端這個角色。所以,健身和形體課都是必然要做的——不管你,行不行。”曇希頓了頓,加重最后六個字。
面對自己要做的工作,沈星湛臉上沒有不耐,認真的聽著。
“鄭云端,不是當初的夏澤,夏澤歸根到底,只是個青梅竹馬的溫柔學長,是一個暖男的人設,但鄭云端和他完全不一樣,又有著一點奇特的相同性——他們和女主都是青梅竹馬。”
“當初沈星湛是演夏澤成為了國民學長,一炮而紅的,現在的鄭云端,賣的就是這個情懷,通告我都想好了,時隔三年,還記得當初的國民學長嗎,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