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何振飛的臉被扇歪到一邊。
沈星湛瞳孔微微一顫。
扇完一巴掌,她很厭惡的甩了甩手上沾著的粘稠血跡,強忍著胃部泛酸,平靜的開口:
“我連我爸都不想認,你,還有曇思明,又算是個什么東西?”
她站起身,走到衛生間的盥洗池,擰開水龍頭沖洗著自己手上的血,冰涼的水沖掉了絲絲血跡,她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唐唐,繼續。”
“打完后,直接送去警察局,但別讓人知道這件事和易凝有關,聯系一下賀渝,讓他來解決。”
說完,她將易凝扶起來:“慢一點,別怕,我還在。姐姐會親自跟江臻說,何振飛再也不會出現了,我們先回去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
易凝含著眼淚站起身,輕輕地點頭:“希希姐,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
曇希左手攥住易凝的手心,沒有回頭,輕聲道:“沈星湛,我們走吧。”
沈星湛怔怔的凝望著曇希的背影,幾秒種后才回過神,眼里閃過深深的愧疚。
他以為,曇希知道何振飛認識曇家人后,會因此作罷。
他以為,她還是記憶中那個囂張跋扈,胡作非為的曇希。
然而,自己誤會了她。
身后,重新響起何振飛的慘叫和求饒,伴隨唐憶拳拳到肉的聲音,最后何振飛不再喊了,他暈了過去,又被唐憶提了男廁所的水管澆醒——繼續。
揍人,唐憶是專業的。
曇希帶著易凝回更衣室換了衣服,又安撫了許久,直到小姑娘捧著她新買給她的芋圓奶茶,沒有喝,但眼神恢復了平日的神采。
易凝斷斷續續的說,何振飛是她電影學院的學長,在學校時曾追過她被拒絕,后來,他還是不放棄,屢次窮追不舍言語騷擾,直到發生了今天的事。
江臻不想讓別人覺得易凝是靠兄長的扶持,不讓她對任何人說自己的身份,因此,沒人知道她有著自己的后臺。
曇希讓易凝的助理幫她向劇組請兩天假,然后親自給江臻打電話說明情況。
她平復著自己的情緒,聲音冷靜中隱隱透著怒意。
在外出差的江臻嚇得魂飛魄散,買了最新的航班機票就往回趕,隔著電話,曇希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森森怒火。
這件事,本質上來說是瞞不住的,唐憶揍人時,何振飛的慘叫聲整個衛生間都激烈回蕩,外面,圍著好幾個看熱鬧的工作人員,但出事的是易凝,有曇希和江臻在,沒有人敢大范圍爆出去,事情,只會在私下里傳播。
小助理又拿了醫藥箱給易凝臉上幾塊細小的青腫上藥,這時,曇希才想起來什么,睜大眼睛,看向一旁的沈星湛。
揍人,也是會受傷的,何況何振飛剛剛在瘋了一樣掙扎。
沈星湛的外套被曇希披到了易凝身上,他只穿了一件白襯衣,手臂處的衣袖一開始是卷上去的,但現在已經放下,從潔白的布料里滲出星星點點的紅,一路蔓延至袖口。
他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手里拿著一張濕紙巾,細致的擦拭著指尖的鮮血。
像是矜貴年輕的王,剛剛手刃了叛逆的臣子,輕佻,迷人。
曇希看見他指縫已經凝固的血跡,心頭一跳,一股酸澀從鼻尖開始蔓延,忽然有些無措:“怎么你也受傷了。”
沈星湛放下濕巾,抬眸看著她,不太習慣的彎了彎眸子,聲音溫和:“我沒事,這是何振飛的血。”
“沈星湛,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曇希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像是一只受了傷很暴躁的兔子,眼底溢出水色,“你胳膊在流血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