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我沒用力掐他,真的。”
曇希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過,聽到他的話,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是導演出身,當然能看出來沈星湛剛剛只是在演戲,實際上沒有用力,宋斯堯倒在地上一直沒起來,也不是因為被掐暈了,而是因為受到了刺激。
沈星湛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他就知道曇希相信自己。
然而,曇希的眼神卻透著涼意,剔透的眸像流動的琥珀,聲音低沉而冷寂的在他耳邊響起,清晰的傳入耳膜:“可是,你不該壓他戲。”
沈星湛的笑容被凝固在臉上。
“你覺得我沒看出來,還是覺得自己做得很隱蔽?”曇希淡淡的問。
沈星湛僵在原地,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渾身上下都徹骨的涼。
曇希快步的,從他身邊越過,走到宋斯堯面前蹲下。
擦肩而過的瞬間,沈星湛看見她眼中的焦急和擔憂,那雙深色的瞳孔里,只有宋斯堯一個人的身影。
“堯堯,堯堯,宋斯堯!”曇希低聲喚著宋斯堯的名字,顧及著片場其他人,她又不能上手把人扶起來。
“他這是怎么了?”副導演有些慌張的問宋斯堯的助理,這可是正在片場拍戲,一旦出現意外,誰都脫不了干系。
“我,我也不知道啊,以前沒有過這種情況......哥是被掐到了嗎?”助理搖著搖著頭,猛地看向沈星湛,眼中滿是質問。
沈星湛雙眸幽幽,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讓那名助理內心一顫,連忙低下頭沒再說話。
“要么叫醫生吧。”副導演建議道。
宋斯堯這個樣子也不像暈倒,人還顫抖著,難道這位華國頂流歌手,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隱疾?
姚淮皺眉道:“不會啊,我感覺小宋這是入戲太深,和郁白一樣抑郁癥了。”
曇希瞥了他一眼,心道他可真是一語道破天機。
“......宋斯堯的演技,入戲太深有點扯,”副導演小聲說,“我還是覺得是被掐到——”
“別胡說八道,沈星湛沒掐到他!”
曇希打斷了副導演的話,她的語速很快,聲音不似平時的慵懶磁性,變得清亮上挑。
姚淮一瞬間怔了怔,感覺這聲音有些熟悉,卻又不確定在什么地方聽到過。
“曇小姐是沈星湛的經紀人,當然不覺得是自家藝人的問題。”宋斯堯的助理冷冷的質問。
曇希抬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股寒意從頭至尾滲透助理的身體:“我是沈星湛的經紀人,我也是宋斯堯的姐姐。”
眾人想起來,宋斯堯剛剛來的時候,的確是叫曇希“姐姐”,可是,這倆人怎么可能是姐弟呢......這是什么復雜的關系?
沒等別人反應過來,曇希對著縮成一團的宋斯堯喚道:
“宋夭!”
宋夭,是宋斯堯的原名。
她的聲音很低,聲線卻清透無比。
這兩個字好像是喚醒宋斯堯的鑰匙,一直渾身顫抖沒動靜的少年,突然站了起來。
白皙的脖頸,沒有一點痕跡,顯然和沈星湛掐他沒有關系。
宋斯堯抬起頭看了一眼曇希,拔腿,跑了。
那一眼,似血色的桃花綻放在眼底,有一種瀕臨滅亡的灰暗,讓曇希心里驟然一緊,她知道,宋斯堯的躁郁癥,很可能復發了。
沈星湛冷冷的看著宋斯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理自己助理在后面喊話,就這么跑出了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