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放下杯子,站起身道:“水至清則無魚的意思是,水太清了,魚就無法生存,這個書院怎么看都不像是清水,又讓我們離開,她這是指我們是魚啊!”
“姑娘,我還是擔心善之還有那燈籠的事。那燈籠已經毀了,書院里正議論紛紛,這事鬧得太大了,萬一查到我們頭上,我們是要死定的。”紫蘇低聲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紫蘇我和李院首翻了臉,等會若是有人趕我們走,先攔著,讓我先睡完一覺。”平樂伸了個懶腰往床榻走去說。
紫蘇鄒了眉頭,眉宇間閃過一絲愉悅。
跟著來到床榻前,孜孜不倦的勸道:“得罪院首了,可怎么辦?
院首一定會找我們麻煩的,姑娘我們就離開吧,你瞧你在書院里得罪了那么多人,我們不會好過的,還是走吧。”
平樂道:“既來之則安之,不要杞人憂天,安心過好現下時間。”
“還是防于未然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們還是走吧。”紫蘇再次勸道。
“紫蘇有些話我不想一再重復。”平樂掀開被子躺了下去,挑眉道:“我先睡一覺,你若是不想等他們來,可以和我一起睡一覺,也好有精力面對以后的風雨。”
紫蘇清秀的臉上露出了無奈不敢言的表情,往地上恨踩幾腳,往屋外跑了出去,然后低著頭轉身把門關上。
平樂望了眼,眼中閃過一道光,閉上眼睛把心中的困擾散去,她得養好精神面對即將找來的趙家。
不知道睡了多久,平樂迷迷糊糊醒過來,屋子昏暗,她看了一眼,視線落到坐到床沿的,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她瞪大了眼睛,神色驚恐往床里的角落一縮,看著男子。
男子端著一碗藥,藥很黑,像半夜起來黑得壓抑沒有絲光線的天空,平樂深呼吸幾口氣,心情平復了不少,道:“怎么又來了?第六次噩夢,這是你第六次來我夢里了!”
男子沒有理會她,而是端著藥凝視著她,面容模糊的他的眼睛也是瞧不清的,但平樂卻能感受到他的眼神。
如冬日過后的春風,如溫柔淙淙泉水聲,一點點撥動她的心,讓她的心難受。
久久的沉默……
她看了眼白瓷碗上的山水畫,那山水畫她已經牢牢記在心里,期待到建陽后,以它為線找到他。
“這是我來書院后第一次夢到你。我心存僥幸希望永遠都夢不到你,可是…你還是來了。”
她揪起心口上的衣服,用手絞著,開口嘶啞難受道:“你想喂藥就快點,我不想和你呆在一起,難受。”
他沒說話。
她又忘了,每次夢境他對她的話聽不見,當然不會回答她的話。
他幽幽嘆了口氣,仿佛從深淵傳來般縹緲,他抬手輕敲一下她的額頭,鼻尖傳來一股濃烈的香味,她眼睛疲倦的合上,腦子暈乎,她忽然想到這和之前夢境完全不一樣。
她沒有被灌藥了,沒有四肢百骸般痛苦……
門外的說話聲傳來耳邊,平樂再次睜開眼,這次屋內被柔黃的光線照亮,她懶懶無力起身,往桌子上放著的一盞燈望去,神情疲勞恍惚。
就這樣完了嗎?
她腦子有些痛,按了按太陽穴,聽著門外人說話聲。
“趙昇你先回去不行嗎?我都說了姑娘還沒有起來。”紫蘇無奈的說道。
“不行,我得等著她醒來。”站在門口的趙昇搖頭拒絕。
“我得去拿飯,你在這里我怎么去拿飯?”紫蘇道。
“你可以讓人去拿。”趙昇給出一個法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