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說到這里沒有繼續說下去,不信任什么?
是不信任陛下下令所建的盛世書院是有福氣的。
顧二夫人緊鄒眉頭看著沈老太君。
沈老太君雙眉緊斂,聲音嘶啞道:“信任當然是信任的,只是本太君與你已經要脫離關系了,不想也不敢勞累你為我治病。”
“不勞累,太君給得起診費就是了。”平樂回。
“陛下的福氣定能照映到寺廟上,到時候我的糊涂癥說不定就自己好了,不勞累你。”沈老太君抬起頭拒絕道。
“太君說得對,只是你年紀已大,到寺廟前你總要回顧府收拾東西,最早明日一早就去。
而這一天的晚上糊涂癥可千萬不要犯了,免得讓建陽百姓受到傷害。”平樂嘴角勾起一抹笑說。
有個百姓道:“不如太君就先醫治糊涂癥吧?”
其余的百姓紛紛點頭道:“太君就先醫治糊涂癥吧。”
這糊涂病有時候犯起來會要人命的。
沈老太君氣呼呼的,雙眼冒著怒火盯著勸她治病的百姓,心好像被戳了一個洞,不停的漏風進去冷著她的心。
豈有此理,一再退讓卻一步步緊逼,讓她做這個做那個,還有沒有把她這個太君放在眼里。
沈老太君冷道:“你們給我出診費嗎?”
出言的百姓立馬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平樂道:“診費不貴的。”
“不治。”沈老太君堅決道。
平樂哀傷道:“太君是不是沒有把建陽百姓放在眼里心里?若我是太君我一定盡早醫治糊涂癥,以免讓我誤傷了別人。”
“是人都會犯糊涂。”顧二夫人道:“太君也說了偶爾犯糊涂,她和常人一樣。”
“可是太君犯的糊涂太…”
平樂說著頓了頓聲音小小道:“太蠢了,常人都知道契書能讓人更安心,可太君卻糊涂到連契書能讓人更安心這么簡單的道理都忘了,實在讓我擔心建陽的百姓安危。”
沈老太君緊握拳,捻動佛珠的手指停住緊握住一顆佛珠。
“一個晚上能發生什么?”顧二夫人氣道。
“一個晚上能發生的事多了。”平樂說。
顧二夫人惱怒的盯著平樂:“雖然多,但老太君由我們看著,不會做出什么壞事。”
“真能看著一個晚上?
太君好歹是建陽城主的母親,現今卻得讓人看著,防止做糊涂事害了別人。”平樂說。
“怎么紙筆和印章還沒有拿來?”沈老太君轉開話題道。
這個人必須趕快離開建陽,再待在這里她非得被氣死不可!
氣死…
死!
忽然忘了她還中著她下的毒呢!
“別忘了,你給我下了毒。”沈老太君道:“你要是再讓我出半點事,我就把你下毒的事情告訴大家聽。”
“太君我可從來都沒有說過我給你下毒啊,你是不是誤會了?”平樂臉蛋白里透紅,眼睛真摯的看著沈老太君說。
沈老太君一張臉都扭曲在一起,抓住自己衣襟,吼道:“你!騙我!”
平樂搖搖頭:“是太君想太多了。”
沈老太君仰頭長吸一口氣,讓打算氣暈過去的頭腦清醒一些,俯身對平樂冷道:“好你個顧錦生,為什么要這么對付我,我好歹也是你親曾祖母。”
平樂道:“曾祖母如果不來找我,威逼我回顧家,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她說著,平靜的目光變得如寒夜里頭幽涼的月光,道:“太君有本事威逼想把我當成棋子,就應該懂得威逼的后果。”
沈老太君瞪大眼睛瞧著她,一步步無力后退,“你真是不孝。”
任何人只要被扯上不孝的名頭,都會被眾人議論,名聲會毀一大半,惹眾人瞧不起。
這是要讓她被眾人瞧不起啊。
不過建陽的百姓以為她是災星對她本來就嫌惡,再有人用著瞧不起的眼神看著她又有什么要緊?
更何況,顧家真的沒養她多久,該澄清的還是要澄清的,該斷絕也要斷絕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