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人家吃晚飯是在酉時,而我家這位二姨的晚飯時間通常定在了戌時。用她的話來說,吃得晚,食物在胃里儲存的時間會比較長,能滿足第二天睡懶覺時胃對食物的供應,而不會得胃病。
胃病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這道理誰都懂。
湯圓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個超級無敵大王棕。走起路來左搖搖又擺擺,像極了一只舉步前行大胖企鵝。
我無語的看著她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下樓梯,覺得十分滑稽禁不住笑了。
這丫頭大抵是沒受這種冷吧,換做以前,她這會應該是窩在家里烤著暖爐,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聊著家常話。如今,卻不得跟著我顛沛流離浪跡天涯。
還未走到樓下,遠遠的就聞到一陣酸辣刺鼻而又無比熟悉味道。
那是一種像家一樣親切而溫暖的味道。它如家人般陪伴著我度過了在陰荒山數不清的日日夜夜。我一聞便知,這些好菜是出自誰人的手。
對于有父母的孩子來說,最幸福的事情是在饑腸轆轆的時候一回到家就能吃上爹娘親手做熱乎乎的飯菜。而對我來說,最幸福的事情便是每逢過節時能吃到上官燕親手為我所做的那一桌‘酸辣大餐’。
上官燕一見到我,就揮舞著藕白的小手喊:“雪兒,快點過來,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走近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桌上擺滿了各種粘滿紅辣椒的菜肴。
我心頭一暖,鼻子一酸,眼眶不禁濕潤了。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不禁讓我想起在很久以前,娘也曾像現在這樣做了一桌子我愛吃的菜,也曾說過類似同樣的話,‘雪兒,快些吃吧,一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深吸了一下鼻子,我故意垂下頭不去看她,而望向桌子上的菜出神,低低喚了聲:“二姐姐。”
察覺到我有異樣,上官燕走了過來,輕輕摸了摸我的腦袋,擔憂地問:“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忽然間,她眼神犀利地朝李念射了過去,“是不是你欺負我家雪兒?”
此話一出,眾人都用異樣的眼光齊刷刷望向李念。
李念一臉無辜,苦笑道:“二姐姐,我沒有。有你在這,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萬萬不敢對雪兒有丁點的非分之想啊。”
龐大力:“這個我可以作證,李念小子打雪兒房間出來后一直跟我待在一起。壓根沒有背著我們偷偷去找雪兒姑娘,除了昨天晚上。”
楊凱:“對啊。我也可以作證。再說,喜歡李哥哥的女孩多了去了。他才不至于為了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女人連自己人格都丟了。”
這話說的沒錯,李念雖然常年流連花叢中,喜歡他的姑娘不計其數。但他從來沒有對誰上過心,更沒有和誰‘暗度陳倉’過。
湯圓不服氣噘著嘴道:“誰知道他昨天晚上有沒有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虎子可能也是后知后覺剛剛才想起來,然后就傷心不已……”
場面極度混亂,我抬手擦掉臉上的淚珠,無奈地解釋道:“沒有,沒有。你們都誤會他了,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湯圓一手叉腰,另一手指著李念鼻子忿忿不平打斷了我的話:“還說沒有,看看她都委屈成什么樣了,哭得眼睛又紅又腫……”
上官燕眸色一沉,猛的一下抽出別在腰間的綠雷鞭。鞭子又快又狠又準抽在李念身上,當下便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痕,鞭身上綠色電流更是隨著鞭子離開的那一瞬間沿著傷口吸附進李念的體內。他只覺一陣眩暈,繼而身體又痛又麻幾乎站不穩一個趔趄便要倒落在地。幸好旁邊的楊凱的眼疾手快,及時扶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