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對峙心照不宣,雙方僵持著不說話,場面氣氛很凝重。不明其中緣由的我輕輕干咳兩聲,“哎呀,不就是打個雪仗而已,干嘛搞得像是要比武大賽雙峰對決一樣。”撿起湯圓落在車里的綠色大氅我跳下馬車,走到湯圓身旁俯下身將大氅蓋在她身上,道:“大冬天坐雪地,也不怕凍死你。仗著自己年輕,就任性地為所欲為了是嗎?到時落下寒疾,等上了年紀你就知道后悔。”
湯圓抓住我的手臂,眼神復雜帶著試探性的問道:“虎子,你后悔認識我嗎?”
我嘆了口氣道:“后悔,很后悔。”
湯圓打心底松了口氣,看樣子自己身份還沒被發現她。湯圓咬了咬唇,不緊不慢道:“為什么?也是,我什么都不會,還經常拖后腿像個累贅,你后悔認識我也是正常的。”
我蹲在她身側將手搭在她肩膀上,一本正經道:“你給我聽好了,我之所以后悔認識你,那是因為你長得既漂亮又可愛,人好心善重義氣,最關鍵的是還愿意陪著我浪跡天涯四處奔波,坐你最討厭的馬車。你這么好,我真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喜歡上你。”
湯圓一臉鄙視,極度反感的反手一掌拍在我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滾滾滾,別給我來這套。糖衣炮彈對我不管用,肉麻死了!大冬天的凈說瞎話,也不怕下冰雹砸死你。”
我一個打滾翻到了馬車前,拍了粘在衣服上的雪屑,躲到李念的身后吐了吐舌頭道:“你長得漂亮你說了算,你讓我滾我便滾……”
李念淺笑,他極配合的伸出一只手做出‘擋’的樣子,加入了我們的打鬧中。
湯圓見狀臉上露出鄙夷不屑的笑容,也不知道她哪來的本事,瞬間揉出了好多個雪球連連朝我砸過來,我身體微微后傾一連倒退好幾步,再發力躍上了車頂上。與此同時,李念淡定的揮了揮手,那一連串雪球不偏不倚剛好砸在了馬兒的臉上。馬兒受到驚嚇,高高舉起兩只前蹄,驚恐地嘶鳴了幾聲……
李念不知何時手上多了一只通體土黃色的八孔陶殞,長約五六公分,橢圓形。他便捷地勒緊住韁繩,雙腿一夾,馬兒受到指示將舉起的前蹄陷入雪地后,不安地撒開蹄子往前方跑了過去。這時李念松開韁繩,一只手的手指按好音孔后,將手指按好音孔后,將塤舉起放至嘴邊,頭微仰輕輕一吹,一段凄清哀婉,痛人心脾,如泣如訴,嗚嗚咽咽的塤聲彌漫在空氣中,那只馬兒竟然安靜了下來,停住了腳步。
那是一種低沉而荒涼的聲音,塤音直接貫穿耳膜直爬進心里。使聽塤的人被塤聲所牽制,瞬間被悲傷包裹,禁不住潸然淚下,感覺所有的難過痛苦剎那間鋪天蓋地而來,像心如死灰一心尋死的人跳進波濤洶涌江里,平靜的任由浪水將自己淹沒而忘記了掙扎,最后又平靜的沉沒在浩浩蕩蕩的水中……
湯圓一動也不動地盯著李念,她已經從那塤聲中隱隱猜到了李念的身份不簡單。她緊緊地握著拳頭,手心里已經沁出了冷汗。
如果李念真的是那個人的徒弟,就算把五大派的幾個掌門人都叫過來也未必能打得過他,說不定還會被他那纏綿低沉的塤聲擾亂神智而被李念所控制。
還未從這蒼涼凄美的塤聲中抽離,李念微皺著眉頭嚴肅道:“有一群人朝著這邊奔過來,聽馬嘶鳴聲共五道,估計有五個人騎馬,聞聲應該是一女四男。馬蹄聲急促,移動速度極快,應該是一騎絕塵的千里馬。”
我吃驚地問:“你是怎么聽出來的?”
李念側頭微微一笑,隨便找了個理由:“沒辦法,我耳力比較好,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