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星落,日出東升,不知覺中,天光既白。清晨的鳥鳴聲已經此起彼伏,洛文德和沐鳶飛這才意識到他們討論了許久。
“天亮了。”
沐鳶飛說著,望向了窗外。
“嗯。”洛文德站起來,“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日出?”
“不能了吧。天色已經這么亮了。”
“或許還能趕上個尾巴?”洛文德向她挑了挑眉,“出去走走?我昨晚打聽過了,等回來,正好趕上這旅館的早點出爐。”
“好。”
旅館位位于一片寸草不生之地,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四周圍半點遮蓋物也無,獨處在這樣一片荒野中,倒有幾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味道在。
“以前,這里是翠林千里,綠草無邊,自從兩年前巨人族和蟲族那場大戰后,這里便荒蕪了。”
沐鳶飛踩著腳底下沙礫石子,聽著洛文德介紹這里的過往。她聽他接著說道:“一個是拔樹投敵,一個是釋毒割皮,把這里好一頓嚯嚯,現在我們腳下這大炕,就是當年巨人族留下的遺跡。”
沐鳶飛低頭看去,那坑深不見底,綿延數十里,大得讓人吃驚,不愧是巨人之族的手筆。
“照你這么說,這巨人族和蟲族是兩廂不對付很久了啊。”
“是啊,不知道因什么而起,這本來好得親如一族的兩家莫名其妙地打得不可開交。”洛文德緊接著感嘆一句,“世事難料啊。”
“親如手足突變為反目成仇,說不準其中有什么貓膩呢?”
“你說到‘貓膩’,現下倒有一樁‘貓膩’擺在你我面前。”
“洛文德,你的意思是……”
“這間旅館。”
他二人轉身面對著遠處渺小如墨點的那棟建筑。
“當初蟲族為了獲得勝利,釋放自己身上攜帶的毒素,將這至少方圓百里的土壤水源全部污染,生活在這里的所有生物死的死,殘的殘,能活下來的都逃走了。”
洛文德望著那里,“這里早已不適合生物生存,這間旅館不知是當時的遺留還是后來新建的,總之……”
“總之,它出現在這里,就很奇怪。”沐鳶飛眉頭微蹙,“荒無人煙的地兒,能招攬到什么客人?建個旅館開在這,未免太傻,但留在這里,又圖什么呢?”
“其實,它里頭的客人,還不少。”
“什么?”
“是真的,登記冊上有好多人。”
洛文德拍拍聞言便眉頭緊皺的沐鳶飛。
“別瞎想了,馬賽勒斯不會害我們的。”
沐鳶飛笑笑。
“也是。”
“看日出吧。我們出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其實此刻太陽早已從地平線上升起多時,不過——
霞光萬丈,倒也……
可供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