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鳶飛走出房門的時候,不曾想正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很高,很大,大到能遮擋住走廊上的光,單用陰影就能把沐鳶飛壓倒。沐鳶飛看不清楚他,因為他的全身被有著黑色暗紋的布料裹得嚴嚴實實的,還帶著一個巨大的如同黑洞般的斗篷,它將他的面部懷抱在黑暗里,不露分毫。
“抱歉。”
聲音是沐鳶飛發出的。
面前的人沒有回話,他停在那里,像一只鐘。
他好像正在打量著沐鳶飛。
沐鳶飛禮貌性地漏出一些飽含歉意的笑,跟著從那個人的身邊繞過,到她想去的地方去了。
她走了,而走廊上的人卻如同石化般佇立在那里,晌久,只聽見他不住低喃著:“像。”
“可真是太像了。”
語畢,他咧開嘴,露出遍布血污的長牙,爆發出一陣獰笑來。
“他這笑,可太難聽了。”
沐鳶飛拿著一只透明的玻璃杯放在房門上,她的耳朵正貼在那上頭。
“實不相瞞,他笑起來更難看。”
洛文德倚靠在軟皮沙發里,正翻看著一本書。
“……話說你為什么有書看啊!”
“唔,老馬給我放在行李里的。一套的,這是最后一本,我還沒有看完。”
“淦,是嗎?俺為啥沒有,俺也想要看看。”
沐鳶飛走過去,有些憤憤不平地將書奪了過去。
她倒要康康是什么好東西。
“《關于那個不可名狀之所以及七個難以言說的神秘旅人》,介是嘛玩意兒?還有評語——‘絕贊好評發售中☆’,這個真這么好看嗎?”
“見仁見智吧。”洛文德把書拿了回去,“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我喜歡的你未必喜歡。”
“好吧。”
“對了,你來有什么事嗎?”
“額……”
沐鳶飛一進門并沒有馬上把要說要做的給干了,而是取那個玻璃杯去竊聽門外那個人的動靜。不過除了那陣令人不安的笑聲就什么都沒聽到。本來打好的腹稿和做好的心理建設倒是一下被淡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