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她寫,精神欠佳,睡覺去了。
“去吧去吧。好好休息。”洛文德將紙筆收起來,“這種小事便放著我來,何須勞動你呢?等好了,完了,我去叫你。”
“呵,好,那我可押寶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啊!”
沐鳶飛狡黠一笑,便往自己的30號房里睡去了。
一時間他們二人的房間里便安靜下來,只余下滿屋子的監聽器還在勤勤懇懇地工作,不過這監聽的那頭卻如沸水入滾油般喧鬧起來了。
“好了,好了,達莎,不要吵了,不就是29號房那13個監聽器壞了一個嗎?至于你在那里嚷得跟死了什么似的。”
一個扁頭的男人坐在達莎漆皮雕花的沙發上,端起她描金繪銀的茶杯,啜飲了口他摯愛的超級加倍加糖加奶的咖啡,一番回味后,他將上面那番話對著達莎緩緩道出。
“我哪里吵吵嚷嚷了?啊?”
達莎雙手交疊,置于胸前,她用眼狠狠地剜了他幾眼后繼續說道:“坐著我的沙發,用著我的杯子,喝著我的咖啡,伴著我的糖和我的牛奶!而且——還要用我的手段去打探二十九和三十那兩個活人的動靜。卡約,你可給我清醒點,這樁樁件件都要是靠我的!還在那悠閑地喝咖啡,說些無知無畏的話!”
“……行行行,我無知,我無畏。”
卡約深知這婆娘的脾性,她是很古里古怪的,越說越錯,還是不要同她有太多無畏的糾纏最好。
“我知道達莎的意思。”
阿內塔出來說話了。
“她的監聽器形態微小,且都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難找先不說,就算找著了,也很難被人為地損壞。若說意外損壞……諸位,大家都是用過達莎的東西,她做的,到現在為止,可有一件損壞過嗎?”
“沒有。從來沒有。她的東西,向來質量都是極為過硬的。”拉雅也覺出味兒來了,“也就是說這監聽器極大可能是被人為損毀的,能做得到的——勢必不會是一般人。”
“啊,我記得達莎的東西之前只被三個人弄毀過!”
尼莫馬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靠著桌邊的達莎。
“第一個是達莎的死對頭。”
接著,他增了一個指頭。
“第二個是那老家伙的死對頭。”
“第三嘛……”
他拱手往上揚了揚。
“就是天上的那一位了。”
“你這話有歧義。”卡約插進來,“你說的那前兩個,不也都在天上嗎?”
他往后一靠,有些感慨地說:“想不到,現如今這地上,也有這樣的能人了。”
“哼。”
達莎微瞇雙眼。
“不過,沒親眼看到那東西究竟是怎么壞的,倒也不好就這么下定論。”
“再說……”她將手搭在沙發邊上,“在座各位都是曾經在天上的龍鳳,不過小人陷害,才落到地上。對方再怎么強,也不過二人,我們這……可是有六七個呢。倒不要妄自菲薄的好!”
“啊,說到人,怎么不見那老家伙呢?”
“他呀,成天躲在那烏漆嘛黑地閣樓上,白天里是人影也不會見一個的。”
“哎,倒是要請他過來一趟的,畢竟……這是關乎所有人的大事,沒人可以獨善其身的。”
“他的主意可大得很呢,輕易請不動。”
達莎撫了撫梳得油光瓦亮的發髻。
“那家伙,就喜歡單干!”
尼莫馬搖了搖頭。“……可別讓他壞了我們的計劃。這樣吧,我過會上閣樓,和他好好談談。”
“但愿如此。”
達莎看了看他,臉上露出些對其注定失敗的憐憫來。
“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