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老人笑瞇瞇地擺手,接著他往樓上一望,“看來,已經有人在等盾先生你了。”
“什么……”
洛文德順著老人的目光往上面看,只見弗羅爾和沐鳶飛并排站在房間封閉的落地窗前,弗羅爾還摘下了斗篷,他那棱角分明、奇形怪狀的臉露了出來。
他們倆顯然看到了樓下的洛文德。弗羅爾咧起嘴角,向他展現了一個充滿獠牙的笑,然后沐鳶飛也咧開嘴角,露出了一個夸張的連牙根都能看到的笑。
他們倆就這么稀奇古怪地在樓上笑著,天又陰了下來,給這兩個直挺挺站著的人增添了幾分幽怖的氣氛。
“兩個幼稚鬼……”
洛文德如是評價著,但看過幾眼后,他又忍不住跟著他們笑了。
“快來。”
他讀出樓上沐鳶飛的唇語,于是他朝老人招招手。“我們進去吧。”
弗羅爾和沐鳶飛已經在大堂等候了。
洛文德并不奇怪,因為他知道前輩是來去自如的,無論到哪兒都很快,哪怕是再帶一個人。
“您好,您好,意志小姐。”
不等洛文德介紹,老人已經向前一步,同沐鳶飛打起了招呼。驚愕中的沐鳶飛問出了和洛文德同樣的問題,老人笑瞇瞇地將回答洛文德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沒有關系,沒有關系,貴人多忘,是常有的事。”
他很平淡地吐露著這句話,就像在述說一個隨處可見的事實。
“這個老頭不簡單。”
弗羅爾給出評價。
沐鳶飛點點頭。然后,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嗯……是我。”
其實不是他,但洛文德仍然說是他。他這個人除了不知疲倦,還不容易感到饑餓,反正……神明在造他的時候,把他制作得很耐用。
“總之,我們倆都餓了。”洛文德補充道,“這位好心的老人把我帶了回來,我想請他吃飯。”
“當然,當然,感謝您,老先生。”沐鳶飛向老人表達了謝意,“那我們就快上樓吧,前輩給你們留了午餐。”
“你吃過午餐了嗎?”
上樓的時候,洛文德和沐鳶飛并排走著,他小聲問道。
“吃過啦,是前輩準備的哦!”沐鳶飛看了一眼前面和老人居然相談甚歡的弗羅爾,然后再壓低了聲音說道,“前輩其實嘴硬心軟呢……他點了肉,就是想和我們一起吃的,不過你還沒來,所以我就和前輩先吃了。”
“嗯。”
洛文德構想了一下詞措,但沒想出來,于是他決定沿用沐鳶飛的形容。“前輩確實嘴硬心軟,心腸不壞呢……”
“哈哈,你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嘛!”
沐鳶飛又看了弗羅爾一眼,他還在和老人激烈地交談著,從那個大嗓門里散發出的音浪幾乎可以將整部樓梯都震碎了。
“前輩一開始還不露山不露水地說了一通教育的話,像什么‘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不養生,不好好吃飯’之類的,等走進房間里時,他就開始碎碎念,說你怎么還不來,你這小子真是的,懂不懂愛惜身體,你也知道啦,前輩說話很大聲嘛,就連碎碎念也……”
“我哪里說話大聲啦!”其實已經偷聽他倆講話很久的弗羅爾氣呼呼地反駁,“你這狡詐的小姑娘,你又窺探我的思想,卑鄙!”
“蒼天可鑒!我可真沒有窺探前輩你思想的舉動啊!”沐鳶飛假裝嚶嚶嚶道,“首先窺探思想這種事很耗費精力的,我是不會干的啦~其次,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除非是太大聲,一般我們是不會看的哦~”
“哎呀,哎呀,你這狡猾的壞姑娘!不過,哼哼,別以為這樣就能擊潰英勇的老弗羅爾!你的詭計是不會得逞的!”弗羅爾又一次抖了抖他的斗篷,但我們知道,那個斗篷還是沒能抖起來,“好了,英勇的老弗羅爾要款待我新交的朋友了,先行一步,你們倆個小鬼頭,速速跟上來!”
說完,他像一陣風,帶著老人離開了。
……
“你看,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前輩還是很可愛的。”
“不要說我‘可愛’!”
弗羅爾憤怒的聲音從他房間的縫隙里鉆出來,回蕩在長長的走廊上。
“或者,傲嬌也不錯。”
我行我素的叛逆者持續著他們的評價。
“也不要說我‘傲嬌’!”
“哎呀,真是口是心非的老弗羅爾呀~”
……
老弗羅爾暫且屈服了。他從牙縫里擠出最后一句。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