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日午上,府中大夫來來往往了數回后,班冠文這才自昏沉中醒轉。
早有大夫為他施了針,灌了固氣的湯。班冠文在攙扶中坐起后,便覺得精神恢復了大半。
身旁并無過多的人陪著,只有大夫人站在一旁,擔憂的神情中透著欣喜。
“老爺,可還覺得哪里不舒服?”
“怎么回事?”他坐在榻上,眉頭疲憊的皺著。
大夫人走過來,扶上他的肩,“昨夜老爺突然發熱,昏睡不起了。找了許多大夫來看,又施針又喂藥的,老爺您這才醒過來。”
班冠文扶上額頭,“我為什么會突然發熱,是什么病?”
這話一出,大夫人不由沉默了一瞬。班冠文察覺出,還未等發問,只聽大夫人已經出聲喚進一人來。
進來的是名大夫,弓著身子恭恭敬敬的立在了屋內,“草民見過太師大人,夫人。”
班冠文只淡淡看了眼又低下頭去,依舊捏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我怎么了?”
那大夫垂首靜靜開口,“大人是尺膚熱甚,脈象盛燥,狀雖似溫病。可是這病來勢洶涌,去的又快,毫無章法,實在是有些詭異。”
詭異?班冠文驀然睜開眼,看向那大夫。
大夫話語間頓了一下,似是在思索著組織語言,然后又道:“依小人愚見,大人此番倒不像是尋常病痛,更像是,中了蠱毒。”
班冠文覆在額前的手掌頓時僵住,緩緩抬頭盯著那大夫。
“不知大人家中近日可有桃人等邪物被翻出,亦或是。”大夫頓了頓,“還未被發現。”
那大夫每說一字,班冠文的手就沉沉的垂下一分。待到最后,他的雙手成拳,已經置在了膝上。
他轉頭望向大夫人,卻見對方神情亦是十分震驚,似不敢相信一般喃喃道:“不會吧。”
班冠文的神情如籠上密云般,一分一分的陰沉下去,“楚心現在在干什么。”
“還在自己院中,禁足未出。”
班冠文深吸口氣,靜靜道:“帶她過來。”
……
沒過多久,班楚心便被大房院里的丫鬟帶了過來。
說是帶過來,但其實是兩人一左一右攙扶著她進來的。那兩丫鬟帶她走到堂中便松了手,乍然失了支撐的力度,班楚心便有些站不住一下倒在了地上。
班冠文一怔,卻沒有動作,也不曾關懷詢問,只冷冷看著栽倒在地面的女兒。
班楚心苦苦撐著身子,一張臉蒼白的沒有血色,細細的汗珠自額頭滲出,濡濕了鬢邊的幾縷碎發。
眼見班楚心這副形狀,一旁的大夫人不由微微蹙眉,心中暗奇,昨夜還聽說她好好的,如今這倒又裝出一副嬌弱樣子!
“心兒這是怎了?怎么好似病了?”她走上前來,一臉擔憂的關蓄著。
一旁站著的大夫到底是醫者,見狀便也忙上前來為班楚心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