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班冠文忽然如此問,秋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待怔了片刻反應過來后,心臟忽的猛跳了幾下。
她自然是知道的,那桃人上的八字就是大夫人告訴她之后,她親手畫上去的。
可是。她的一張臉抑制不住的白了白。
一個下等丫鬟,哪里能知道老爺的生辰八字,又哪里有資格窺問呢。
一旁大夫人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個致命的問題,驚的臉色都要變了。
秋紋如同被咬了舌頭一般,跪在地上說不出一句話。方才消下的冷汗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這老爺是怎么回事?從她進來后似乎就一直抓著她不放,竟一點都不像要遷怒三小姐的意思。
她不由望向了那個被黑布覆著的桃人,心中疑惑不止。
“回話!”班冠文似乎沒了耐心,冷冷的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八字的!”
秋紋被嚇了一跳,正結結巴巴著不知如何是好,忽聞身后有冷冷聲音傳來。
“她一個奴婢哪有那本領,自然是別人告訴的。”
大夫人一驚。班冠文也抬頭向堂外望去,卻見是老夫人由人攙著,走了進來。
班冠文見狀忙迎上去,“母親怎么來了。”
老夫人聞言冷哼一聲,“我若再不來,恐怕自己兒子被人害死都要蒙在鼓里了!”
大夫人僵立在一旁,本想也和往常一樣,同班冠文一起去迎老夫人的。可此刻卻不知怎的,竟是一步也邁不動了。
老夫人進到堂中,行過班楚心與秋紋身邊,卻不曾看向她二人一眼。只徑直走到那黑布下的桃人面前,凝視一瞬后,拿出一方帕子在那桃人身上輕蹭了一下。
帕子離開,那雪白的織物上便染就了抹淡淡的緋紅。
老夫人見狀,幽幽一笑,“果然。”
說罷,轉首向班冠文,“你還未碰過這桃人吧。”
班冠文見老夫人如此動作早已存疑,此刻聽見,便也上前伸手輕摸了那桃人一下。
低頭一看,果然在手指上有蹭下的紅色痕跡。細細一聞,卻不是什么不好的毒物,只是層染色的染料罷了。
班冠文無言盯著被染紅的手掌,回想思索間,兩道眉毛不由越擰越緊。
老夫人看向他,“如今,你可都明白了?”
班冠文無聲,只盯著掌中那抹紅暈神色一沉再沉,眉眼間已存了幾分薄怒。
不對,一切都不對。
大夫人看著班冠文的神情變化,一顆心狂跳的七上八下。有薄薄的汗意涌上她的手心,她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剛一開口,便發現自己的聲音干的有些發啞,“老爺,到底...”
還未等她說完,班冠文就忽然道:“就將這丫鬟打二十大棍,趕出府吧。”
大夫人一怔,秋紋更是被嚇的魂都要飛了,忙仰頭叫道:“奴婢不知做錯了什么!那桃人是三小姐放的,奴婢是看見后未曾第一時間報與老爺,可那也是受三小姐脅迫所致。老爺若要責罰,也還請讓奴婢走的明白!”
事到如今還不忘攀咬,老夫人冷冷一笑,“好,就讓你明白明白。”
班冠文聽見神情一變,似乎想要阻攔,然而剛一開口,就被老夫人極其不善的語氣給頂了回來。
“怎么,你還要為她求情!替她隱瞞?這害人的手段都用到自己夫君身上了,下一個是不是就要對付我這個老婆子了!”
大夫人聽到這里,哪里還有不明白的,當即一個腿軟跪在地上,遲疑著,“母親?”
老夫人冷冷睨她一眼,這還是進了這堂中這么久,老夫人第一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