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明西洛沒少聽她亂動琴弦合出仙樂,才能彈出比她有章法,也更像曲子的曲子,又因生性平和,曲調也越發舒緩、溫馨,是首不錯的曲子。
項逐元又不禁落寞的看向梁公旭,他甚至不敢看心慈,這樣的時段,經常在他們三人間上演嗎……
臨近中午,項心慈被抬上馬車。
梁公旭自然而然的爬上去,衣衫垂落在車板上,依依不舍的送她。
項逐元皺眉,看眼壽康。
壽康公公笑笑:太子真性情而已。
項逐元縱然心里再不高興,也沒有說什么,轉過視線看向旁邊的明西洛,有些惋惜。即便鷹擊在他手里,以后也會說他弄臣上位,這種污點將伴隨他以后的政治生涯。
而且看他彈琴時神色自若的樣子,這種事應該沒少發生,他明明有更光明正大的前景,卻遇到如此君主:“委屈你了。”
明西洛神色淡淡:“世子言重。”
項逐元看他無所謂的神色,心中生出一絲敬佩:“先站穩腳跟。”大丈夫不問出處。
“多謝世子教誨。”
“哥走了。”
項逐元方才轉身,一眼都不想多看他們。
梁公旭站在宮門口看著漸漸遠處的馬車,就好像看著安逸、舒適與自己漸行漸遠,茫然、無助、恐慌的感覺更快的爬上心頭,滋生出慌亂的暴躁和不安,清澈的瞳孔忍不住一點點放大……
壽康剛要跑。
明西洛清冷的聲音響起:“太子該喝藥了……”
壽康驟然看向明西洛。
明西洛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既然明主,動不動就殺人的事少做為好。
東宮主殿內。
壽康看著睡過去的殿下,心里忍不住冒出一個疑惑:明大人找來的這批藥真的沒有任何問題?他覺得自己這種心理很危險,極有可能讓他沒有死在太子手里,反而死在明西洛手里。
疑主的奴才,都不會有好下場!
壽康忍不住看向不遠處坐在案幾旁批閱奏章的男人,動輒決人生死、國之命運的棋局,在他面前猶如廢紙,他看起來與往日沒有任何不同,不急不緩、不張揚亦不失了理智,處理政務依舊沒有任何偏頗,這樣的人……真的無欲無求?還是所圖更大?
明西洛抬頭看向壽康,神色都沒有變:有事。
壽康立即收回視線,照顧著用藥后睡過去的太子,又覺得自己多心,短期內他還要指望太子,怎么可能謀害太子,何況那些藥太醫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
…
平穩行駛的馬車內。
項心慈看眼項逐元。
項逐元幫她整著身上的毯子,沒有與她視線對上。
項心慈見狀,轉頭看向別處。
項逐元手握著他的被角,很長時間沒動。
尷尬的氣氛在兩人間蔓延,誰都沒有說話。
項逐元握著她被角的舉動越來越用力,最后又泄氣一般的松手,看向她。
項心慈沒什么變化的將視線轉回來。
項逐元突然俯下頭,蹭著她的臉,比梁公旭的手法更男人也更霸道。
項心慈怔了一會,抬起手,手指穿入他發絲間,輕輕揉捏著他的皮膚。
項逐元慢慢的在安撫下冷靜下來,動作停下,頭埋在她脖頸間,聲音里帶著一絲自我厭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