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鄧進財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男子正在著急忙慌地解女人身上的繩子。
身后那個男人粗魯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男子冷汗從頭頂冒到了腳趾尖。
“擱老子的,我就說這個狗子為啥一晚上都不安生,原來是你在這兒搞鬼嗦。”
男子轉過身來,努力扯出一個笑。
“叔……”
“你擱老子大半夜的跑我這里來挖墻角,也不看看是誰的墻角,你他媽的是不是活夠了。”
“沒,沒,我哪敢吶。家里的鋸子壞了,明天一早要去大伯家幫工,就想著來借個鋸子。”
“少他媽的給我扯蛋,村里哪家沒鋸子,你冒起大雨跑到我這兒來借,你問問鬼它相信不?”
“真,真的是借鋸子的,叔,我什么也莫看見。鋸子我也不借了,你忙你的,我回去了。”
鄧進財的聲音是從喉嚨管里發出來的,他擋在門口陰惻惻地笑了。
“二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我看你今天是走不脫了。”
這個叫二娃的男子努力了,盡管他拼盡了全力,終究沒能逃出鄧進財的手掌心。
雖然兩個人都是瘸子,身形也差不多,但自己確實不是鄧進財這個狠人的對手。
女人替他求情來著。
“我求求你放過他,我都聽你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女人說完這句話,女人挨了一巴掌。
“老爺們的事情,有你一個娘們捶子的事情,給老子閉嘴。”
那塊黑布復又堵上了女人的嘴。
十幾分鐘之后,二娃被結結實實捆在了一把破舊的竹椅上。
竹椅被放在了屋前的壩子中央,夜里的雨越下越大。
閃電時不時地閃現在二娃的臉上,那一張年青的臉白得嚇人。
鄧進財,大晚上的,他坐在屋檐底下磨刀。
那把殺豬刀在夜色下閃著鋒利的光芒,大夏天的,有節奏的磨刀的聲音,能讓山林里的萬物都感覺出一陣又一陣的寒意。
他邊磨刀邊對壩子中央的二娃道。
“二娃,看在咱們兩家還算是親戚的份上,你選一下,是將你剁成肉陷包包子呢?還是給你留個全尸?”
二娃身下的椅子不停地抖動著。
說話間牙齒都在打著顫:“叔,求,求求你放過我,我家里還有三個孩子啊,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證什么也不說,你,你就當我是一個啞巴好了。”
鄧進財拿刀在眼跟前晃了兩下,又拿手試了試刀鋒,冷冷一笑。
“啞巴?啞巴老子也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我只相信死人,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鄧進財說完這句話之后,瞅了一眼在狗窩里打盹的大黃狗。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刀揮了過去,狗血順著刀尖在空中劃了一道弧錢,掉落在地。
“啊啊~~~~”然后是二娃絕望的聲音。
“哈哈哈,老子早就想吃狗肉了,先拿狗子練練手。”
“你,你不是人。”
“二娃,你今天才曉得我不是人?怎么樣,想好怎么死了嗎?早死早投胎,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看著鄧進財拿著刀一步一步地朝著自己走來,最后的關頭,二娃總算是硬氣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