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頓時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在種猜想油然而生。
另外一個碗會不會是袁老師的?
然而,就在他房前屋后找遍了之后。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這個想法,怪人一個人住,他完全有可能早上用一個碗,中午用一個碗,晚上再用一個碗。
用完了之后再一起洗呢?
怪人回來得快當,其實早該想到的,現在是傍晚時分,怪人出去下山應該不會走遠的。
當鄧小光從堂屋里正準備出來的時候,鄧進財哼著小曲出現在院子里。
透過堂屋的窗戶,他看到鄧進財他手里提著一個小雞子,哼著聽不太懂的小曲,聽得出來,他很高興。
那只蘆花雞,村口鄧小毛家的蘆花雞,脖子上還系了一個鈴鐺。
因為長得好看的蘆花雞,是鄧小毛的心肝寶貝,現在成了怪人手里的獵物。
鄧小光明白了,為什么村里人家的雞總是莫名其妙的少了,原來都被這個怪人給弄走了。
有相當長的時候,鄧小光沒有機會出去,一顆心咚咚咚地跳著。
一雙眼睛從窗戶里一直盯著外面的那個怪人。
他拿了一張椅子,開始處理那只小雞子。
那把反著光的尖刀,一刀下去,那只小雞連哼都沒哼一聲,脖子就斷了。
然后,燙毛,拔毛,開腸剖肚,一整套動作,行云流水。
細致又利落。
南山上最后一道殘陽下去的時候,山里的夜色說下來就下來了。
鄧小毛的那只蘆花雞被收拾得干干凈凈地放在院子里的圓桌上,但怪人并不急于回灶房燉他的雞。
而是回屋拿了半瓶酒,和一盤花生米。
趁著徐徐的晚風,開始愜意地嘬酒,哼小曲。
鄧進財嘬酒嘬得最暢快的時候,鄧小光奶奶的聲音從山下響起來。
“小光,小光……”
山里的人們就是喜歡喊的,喊吃飯,喊回家,所以喊人的嗓門在大山里回音繞梁,親切而又溫暖。
鄧小光自然不敢應聲。
直到爺爺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院壩跟前。
“阿財,看見我家小光了嗎?”
爺爺打擾到了鄧進財喝酒,也打擾到了他哼小曲。
所以鄧進財的聲音相當不友好。
“什么小光小亮的,老子看見個捶子你要不嘛,老東西,活得不耐煩了,敢跑到我門口來廢話,還不快給老子滾。”
爺爺小聲地嘟嚷了一嘴:“沒看見就沒看見嘛,發啥子火嘛。”
鄧進財騰地站起身來,指著爺爺的鼻子罵道。
“你敢給老子再說一句?老子打得你個老東西見不著明天的太陽。”
鄧爺爺再也不敢吭聲,轉身走了。
接下來的時光是難捱的,再難捱也捱過去了。
當灶房內飄出來雞湯香味的時候,鄧小光終于趁著夜色摸出了院子,踉踉蹌蹌地朝山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