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層樓的板房安靜地貯立在夜色中,旁邊的林子里,偶或傳來兩聲貓頭鷹的叫聲。
一樓右邊的門被破壞了,里面堆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
左邊的房間上了鎖,窗戶也被糊上了報紙。
打開這把鐵鎖費了一些時間,好在這些對自己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這里確實是兇案的第一現場,粉白的墻面上,觸目驚心的血跡。
一張鋼板搭起來的臺子上,沾滿血跡的三把電據擺放在臺子上面。
二樓左邊的房間里,布置成了新房的樣子,門上,窗戶玻璃上貼著大紅的喜字,一張大床擺放在房間中央,大紅色的帷幔從天花板上墜下來,鋪在床上的大紅色被褥微微隆起。
掀開那床被褥的時候,卻發現那底下不過是一個仿真的充氣娃娃。
充氣娃娃的特征與幾起受害者有著相似之處,大黃色波浪長卷發,卷發上纏著一根紅色的絲帶,耳垂下面應該是后來鑲上的一顆肉痣。
床單和被褥都是全新的,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也就是說兇手不在這里住。
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黑黢黢的世界。
兇手為什么要這么做?
樓下就是兇案的現場,樓上卻又布置成了這么溫馨的新房?
這么一個特征的女人是誰?一定是在他生命當中充當過重要的角色。
新娘?一個讓他又愛又恨的角色。
他或許曾經得到過,而現在他已經失去她了。
要么,她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下。
要么,她已經游離在他的生活圈子之外。
他無法對她下手,所以選擇了其它的女人來代替她?
板房總共上下兩層,也就四個房間。
二樓右邊的房間是空的,布滿了灰塵。
這一場雨下得十分突然,從樓上下來之后,天空飄起了細雨,落在山林間,發出一陣沙沙沙的聲響。
夜色就顯得越加地深沉,在房子四周搜尋了一遍,沒有其它可疑的地方。
從板房里出來,回到主路上去,將車子開到了比較隱秘的地方,不容易被人發現,又可以直接看到下面的板房。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近三個小時過去了。
除了沙沙的雨聲,或者偶爾的一兩聲鳥叫。
一直沒有人出現。
黎明前的黑暗被晨光沖破之后,山下的海平線上,天色漸漸發亮,雨也停了下了。
虎頭山上,前幾年有很多農家樂,周末就有很多人上山來度個假,釣個魚,欣賞欣賞山里的風景。
以前還和蘭梅帶著蛋寶在山上的水庫邊玩來著,去年暑假再上來的時候,發現山里早也不復往日的熱鬧。
大部分房子上都寫了一個大大的“拆”字,所到之處一片蕭條。
車子在山間的道路上行進,第一起受害者被發現的時候,顧禹在虎頭山跟過的那輛尾號為8的越野車,車子經過那所深宅大院的時候,院門前那輛尾號為8的越野車不在。
雙向鐵門緊閉,院子里一地的落葉,寂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