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白棉為之語塞。
正當她要另外找點話題時,那輛紅色大車已駛了過來,奔向遠方。
車輛駕駛室內,一個套著綠色厚衣服,戴著黃色頭盔的男性“無心者”坐在那里,表情呆板但很是專注地握著方向盤。
坦白地講,如果不是先入為主,蔣白棉甚至不敢確定對方一定是“無心者”。
燈光從各處灑落,讓“舊調小組”四位成員陷入了沉默。
裝甲車倒回了之前那條路,周圍時而有“人”來往,顯得很有生氣。
蔣白棉目光一掃間,突然看見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是一個穿著灰藍長袍的金發碧眼女子。
伽羅蘭!
他們在荒野上遇到過的那個伽羅蘭!
“那個道士……”蔣白棉“低”語了一句,示意商見曜停車。
她旋即打開車門,對伽羅蘭喊道:
“道長!”
散步般行于路旁的伽羅蘭側過頭來,看見是他們,一下露出了笑容:
“命運讓我們又相遇了。”
“你有發現些什么嗎?”蔣白棉沒耽擱時間,直入正題。
伽羅蘭點了點頭:
“你們盡快離開吧。”
“為什么?”蔣白棉追問道。
伽羅蘭抬頭看了眼天空:
“這里有執歲遺留的氣息。”
執歲遺留的氣息……蔣白棉等人同時在心里復述起這句話,聯想到了這處城市廢墟的種種異常。
“是哪名執歲?”隔了幾秒,商見曜往后一側,將身體橫到了門口。
伽羅蘭嘆了口氣道:
“莊生。”
她隨即低念起來:
“福生無量天尊。”
“為什么這么肯定?”蔣白棉忙又問道。
金發碧眼的伽羅蘭搖了搖頭:
“你們天亮就離開吧。”
她沒再多說,舉步往前方行去。
蔣白棉看了這名道士的背影幾秒,將商見曜推回了駕駛座。
“開車,回吉普那里,天亮就離開這個城市廢墟。”她說了一句,關上了車門。
裝甲車繼續在兩側路燈和樓宇玻璃營造出的光明世界里前行,往隧道方向返回。
一路之上,他們看見了木然修理汽車的男性,看見了對著一口空鍋不斷使用鍋鏟的女子,看見了在路上來來回回卻什么都不做的小孩,看見了干著各種各樣事情的“無心者”。
他們不算太多,沐浴在或偏黃或發白的燈火下,如同源于過去源于舊世界的剪影。
當又一輛大車駛過,將不少廢棄車輛推到路邊時,蔣白棉無聲嘆了口氣,笑著說道:
“我總算明白為什么路中間還算空曠,能過車輛了。”
“本身或許就不多。”白晨凝望了一陣道,“最早那些‘無心者’,如果也能像現在這樣,肯定會把自己的車開走,停到合適的地方……”
說話間,裝甲車回到了他們出發時那條街道。
路邊寫著“足浴”“超市”“燒烤”“火鍋”“便民”等字樣的招牌,在燈光照耀下,清晰展現了出來。
住宿區大門口的棕黃色石頭牌坊,反射著金色光芒,讓殘存的“陽”和“苑”兩個字平添了幾分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