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房屋都不是太高,多有修葺的痕跡,它們彼此連接,形成了一個較為封閉的地帶。
和舊世界紅河流域的居住習慣不同,“最初城”剛建立那會,因為環境惡劣,局勢混亂,經常會有沖突發生,所以一個團隊的人往往習慣于住在相鄰的地方,守望相助,或者占據能出產糧食的鄉村。
在那個年代,除了某些覺醒者和次人,絕大多數人類都是抱團才能生存,否則你再是厲害,又能同時開幾把槍,對付多少個“無心者”和畸變生物?
基于這樣的“民俗”,“最初城”比較老舊的那些社區,建筑最高都沒超過五層,出入口只有那么幾個,近似城中之城。
一旦發生混亂,這種地方只要堵上障礙物,就能堅守很長一段時間。
當然,前提是敵人沒有重火力。
到了今天,類似社區居住的都是“最初城”的公民,還能維持一定地位和收入的公民。
“韋特的妻子和孩子住在這里?”龍悅紅有些詫異地望向了前方那個由多棟建筑組成的社區。
如果不是手中資料得到了獵人公會的證明,他都懷疑是不是又遇上騙子了。
韋特雖然是覺醒者,但看起來混得不是太好。
“可能他把絕大部分收獲都拿回家了,自己身上沒留多少。”白晨見過太多類似的遺跡獵人。
他們在荒野上冒險時,可能會放縱自己,釋放壓力,但這不影響他們對家人很好,甚至愿意為此刻薄自己。
“進去吧。”蔣白棉看了眼沉默不語的商見曜,率先走向了社區入口。
經過登記和簡單的檢查,他們繞過一棟棟建筑,來到了某幢五層樓房前。
韋特家就在這里的一樓。
龍悅紅站在門口,突然有些忐忑,不知道韋特的妻兒會有什么樣的反應,會不會悲傷到不能自已。
如果我死在了外面,組長他們去我家通知時,會不會也有類似的擔憂?龍悅紅緩慢吐了口氣,按響了門鈴。
叮鈴鈴的動靜回蕩間,一陣腳步聲靠近,房門被拉開。
出現在“舊調小組”等人眼前的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的紅河女子。
她套著白色罩衫,衣物雖然陳舊,但清洗得很干凈。
陽光從外照入,讓屋內顯得窗明幾凈,兩個孩子正圍在沙發邊,好奇地望向門口。
他們面前的茶幾上,擺放著一些舊世界城市廢墟里發掘出來的童書。
“你們是?”那名紅河女子遲疑著問道。
她有些警惕,又有點凝重,仿佛有了不好的預感。
龍悅紅見蔣白棉等人都保持著沉默,張了張嘴道:
“你是韋特的妻子?”
那名女子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她急促問道:
“他,他在哪里?”
“他在冒險中死去了。”龍悅紅沒說韋特是自己殺死了自己。
那名女子身體不自覺搖晃了兩下,追問道:
“他尸體在哪里?”
“在北岸群山二號前進營地外面的樹林內,我們有做標記……”龍悅紅的話語逐漸流暢。
群山之中能源寶貴,類似的死者不可能得到火葬,能有人給他們挖個坑埋掉,已經算是相當幸運了。
畢竟在某些地方某些群體內,這也是食物。
那名女子嘴唇翕動了一陣,最終吐出了一個單詞:
“謝謝。”
她聲音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