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要做一開始就不可能停下,充滿危險,是好是壞無從知曉的決斷,誰都會有壓力,誰都會出現一定的搖擺。
蔣白棉知道自己是怕死的,生活有那么多美好的地方,有選擇的情況下,誰愿意去死
她是這樣,其他人同樣如此,龍悅紅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一時既希望組長趕緊下令,一了百了,等待結局,一時又認為還能再搶救一下,還能等一等公司,沒必要這么急就進入充滿同歸于盡傾向的流程。
他才感覺自己未來一片美好,日子充滿期盼,真的不想就這樣迷失在臺城,一點點死于夢境中。
仿佛凝固的氣氛里,突然有人朗聲說道
“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有輕于鴻毛。”
蔣白棉、龍悅紅、白晨、格納瓦齊齊轉頭,看見商見曜一臉肅穆地在那里吟誦古文。
他頓了一下,表情不變地說道
“我們今天來到臺城,是為了調查舊世界毀滅的原因和無心病的源頭,是為了全人類擁有未來,即使死在這里,也是死得其所,重于泰山
“救世軍的精神永不凋零”
說完,商見曜伸出右手,按在左胸上
“為了全人類”
死有重于泰山,有輕于鴻毛蔣白棉微皺眉頭,于心里重復起這句話。
經歷過那么多危險還活躍于調查舊世界毀滅原因第一線的她真要說非常膽小,極度怕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一步步走到了臺城,就說明她早就一次次戰勝了內心對死亡的恐懼,或者說,認為某些事情比生命更重要。
她不是未經世事的新兵,體驗過瀕死的感覺,知道絕境的滋味,選擇繼續調查舊世界毀滅的原因是明確知曉這有多危險的,而非盲目自信于實力。
如果她極度害怕,以她的背景,完全可以選擇調離當前崗位,但她沒有這么做。
她怕的是毫無意義地死去,怕的是什么都還沒調查出來,自己就像公司里某些員工一樣,突然罹患“無心病”,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這一刻,蔣白棉腦海里忽然回蕩起了最近幾個月常聽的那首歌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
無聲哼著旋律中,蔣白棉側頭望向了龍悅紅和白晨。
龍悅紅依舊有點不安,但他左手已和白晨的右掌悄然相握。
兩人站得很近,仿佛要共同面對未知的危險,難以預測的將來。
察覺到蔣白棉的目光,白晨抿了抿嘴,微微一笑道
“也許在最初城的時候,我就應該死掉,能活到現在,有這么多同伴陪著我,有小紅和我手牽手去面對,我很滿足。”
龍悅紅聞言,握著白晨右掌的手又緊了緊。
白晨加大了反握的力度,略微低頭,望著前方地面道
“我不會松手的。”
蔣白棉收回目光,對商見曜點了點頭,然后沖格納瓦道
“老格,現在就撥打阿維婭的那個神秘號碼,抓緊,給其他辦法留出時間。”
她語氣平靜,嗓音不高不低。
“等一下”商見曜突然出聲,相當期待地說道,“老格,你記得外放聲音,讓大家能知道進行到哪一步了。”
“好。”格納瓦從數據庫里調出了那串神秘的亂碼。
嘟嘟嘟
撥打的聲音從格納瓦口中傳了出來。
叮鈴鈴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似乎連通了某臺電話,天空因此變得愈發昏暗,似乎即將全黑。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下一秒,蔣白棉等人只覺四面八方都是手機鈴聲傳來。
他們愕然望去,發現經過旁邊的那一名名學生、一位位老師同時停下了腳步,將手伸入褲兜、口袋、坤包等地方,掏出了一臺臺不同式樣的手機。
那些手機正傳出一模一樣的來電鈴聲
商見曜愣了一下道
“莊生的病情比我還嚴重啊”
蔣白棉聞言,靈光一閃,知道當前是怎么一回事了
阿維婭給的那個神秘號碼指向的正是代表全年的執歲“莊生”
而臺城第一高級中學這個夢境里的每個人都是“莊生”,是祂其中一個人格
祂有比商見曜更嚴重的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