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長安回到家里,照例先把獎狀釘在墻上,房嫣然與房長明也各自拿了一張獎狀回來,房嫣然是班級第二,房長明是班級第四。
兄妹仨人的獎狀已經鋪滿了沙發后面的半個墻壁,房嫣然看著不禁有點為難,問道:“要是以后獎狀太多,放不下了怎么辦?”
從容笑道:“家里墻多著呢,再多獎狀都能放得下。”
對她而言,這是比地里豐收還要更快樂的事情。
“啊,忘了!”
房嫣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點懊惱地蹙著小眉頭,“我們不應該釘在墻上,應該等明天拿去給爸爸看。”
“到那里跟你爸爸說,也一樣的。”
從容又看了一遍幾張獎狀,尤其是房長安的班級、年級雙第一,隨即道:“好了,不要太驕傲了,先吃飯,吃完飯再收拾一下,看有沒有落下什么東西。”
房長明和房嫣然此前連縣里面都沒去過,這次要去幾千里外的大城市,都覺得很稀奇和興奮,提前好多天就開始收拾東西。
從容也提前好多天就開始準備,有要多要帶的東西,除了衣物之外,還有剝好的花生、炸好的爬拉猴(知了猴)、炸的辣椒油、幾塊房祿軍特意叮囑要買的豆腐乳、腌好的咸菜和蘿卜纓子、豆瓣醬、干烙饃等等,多是一些外面不好買的家里有的東西。
這些東西收拾好了之后,房長安他們要帶去溫州的東西有兄妹三人各一個書包,從容一個行李箱,兩個大布包。
第二天早上吃完飯,房祿勇開著三輪車把房長安他們母子四人送到鎮上,然后在一家大超市里面又買了些吃的,最多的是方便面,還有餅干、火腿腸等,預備火車上吃的東西。
火車要十六、七個小時,下午四點多發車,明天中午才能下車。
到火車站前的大巴發車點,正有一輛到市里的班車等著,車廂外面看著就比較舊,里面更舊,座墊上也是臟兮兮的痕跡,房長安多少有點不大適應,不過沒有選擇,還是得坐。
車里面人不多,母子四人選了靠前的位置坐下,房祿勇把人送上車,就轉頭回家,房長安坐了坐,跟老媽說了一聲,下車到路邊的小攤上稱了一斤瓜子、一斤橘子,拎著回來。
從容雖然不舍得花錢,但這么久的火車,也怕三個孩子熬得辛苦,因此并沒有說什么。
從鎮上到市里面票價五塊,大巴車發車之前,挎著小包的中年女售票員上來賣票,房長安他們四個人,從容先給了十塊,人家不答應,要十七塊五,從容也不答應。
等售票員把后面的所有票都賣完了,從容又補了五塊錢,至于怎么算反正也沒有人查,馬上要發車,對方起先說著“要不你們就下去”,不過最終也收下了五塊錢,嘟嚷著給劃了兩張票,從容要三張,售票員不耐煩地道:“兩張三張反正你們四個人坐的,也沒人查,你們放心好了。”
劃兩張票意味著十塊錢,收了十五,另外五塊錢去了哪里不問可知,從容得了話,便也沒有再說什么。
大巴車緩緩駛動,房長安記得老媽跟小妹都有點暈車,因此讓她倆都坐靠窗的座位,房長明跟老媽坐,他帶著嫣然,為此他還從家里多找了幾個塑料袋帶著,以備萬一。
暈車有客觀的生理因素,心理因素也在其中發揮著很終于的作用,比如因為疲憊、空腹等導致了第一次暈車,那么接下來很大概率就會再次暈車。
房嫣然這是第一次坐大巴,房長安有意想要幫她客服暈車的毛病,因此發車之后,就剝瓜子給她吃,同時跟她說一些趣聞,市里面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啦,現在車子到哪里啦之類的。
小丫頭只顧著好吃的好玩的,也不知道自己有暈車的毛病,前半段還真沒有什么問題,不過兩個小時的車程實在有點久,到了后半段,她就開始隱隱覺得不舒服了,房長安于是讓她趴在自己腿上睡覺。
因為第一次出遠門的興奮,房嫣然跟房長明今天早上都難得早起,確實有點困了,而且她身身子比較小,在座位里面也不覺得局促,就趴在大哥腿上閉著眼睛睡覺。
從容上車沒多大會就覺得不舒服,房長安讓房長明給她剝了橘子,她也只吃了兩瓣就不愿意吃了,趴在前座椅背上默默睡覺,但多半也睡不著。
大巴出了鎮子之后,一路上不時有人在路邊等著,看到車來了就招手,上車按目的、路程分價格買票,座位慢慢坐滿了。
再有人上車時,售票員不知道是為了主持公道,還是單純地覺得從容沒有給足票價,沖她喊道:“哎,你們四個的,三個孩子給人讓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