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成績要等到月底公布,因此報考志愿之后,房長安就完全閑了下來,先回老家,依舊是一大家人聚會,不過氛圍已與往年大異,彼此都變得和氣不少。
房祿軍以前窮得叮當響時很愛顯擺,如今多少有了點家底,卻改了不少,說話都顯得沉穩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樣別人沒問就忍不住自己主動咣咣咣的晃蕩。
房祿勇以前有二哥作伴,如今就剩自己游手好閑,也有點不甘寂寞,想要找點事情干,又一時間找不到門路,頗為苦惱。
王玉秀有心想要讓房祿勇跟著二哥去弄包子,打個下手,每個月也有好幾百塊錢,似乎私底下與房祿勇提過這件事情,已經被房祿勇拒絕了,因此在人前一提出來,就被房祿勇給拒絕了,夫妻倆吵了幾句,隨即被勸住。
從容與房祿軍,包括房長安,其實也討論過這個可能性,從容和房長安都投了否決,因為房祿軍原本就沒有什么“正形”,房祿勇又是散漫慣了的,過去之后真有什么“問題”,房祿軍大概率也是不會說的,他連外人犯錯都是一團和氣,罵房祿勇更怕被人說“擺架子”“不講人情”之類的話。
長此以往,很容易壞了風氣和根基,再說這又不只是自家的鋪子,人家沈誠言才占了大頭,連這三成說起來拿著都覺得不硬氣,房祿軍去鋪子里面“幫忙”也有這方面緣故,覺得自己出一分力,兒子拿錢才不會被人說道。
房祿勇其實剛結婚的時候在鎮上開過一個藥店,沒到半年就黃了,按從容的說法,夫妻倆一個太計較,一個太不著調,又都不愿意中和一下,開店確實不大容易。
房祿勇自己的打算是跟大姐夫唐先宇出去打工,飯后閑聊的時候與大姐房霞說了一下,房霞知道這個弟弟的性子,心里面多少也有些不大樂意,不過并沒有當面拒絕,只說回頭跟你姐夫說說。
單鵬與房燕依舊做他們的家具生意,一個接下來可能有的變動卻是在房祿國這邊,市一中那邊早有過想要掉他過去的說法,如果只他一人,這事自然簡單,人家愿意要人,房祿國自然也愿意過去。
然而房祿國眼瞅著已近半百,拖家帶口,他忽然調到市里面去,牽動的可是一家人,徐靜讓他咬死了非得把自己一塊調過去才答應,市一中又瞧不上她的教學水平,前世這件事情便是為此黃了。
而這一世,大概由于二弟一家忽然闊了不少,讓徐靜有點心理失衡,眼看著丈夫有了往上走的機會,態度并沒有像前世那樣堅決,人家拒絕了自己的調任,就退一步想要學校給個保障:能不能給分套房子?現在沒有,一年之內能給解決也行!
如今學校還沒有給明確回復,但估計也用不了太久了,至于希望嘛,肯定比前世大!
畢竟市一中教師待遇本就不錯,也有教師公寓,雖然緊張了點,房祿國剛調過去就分房子明顯不大現實,那么多老師等著呢,但緩一緩還是很有希望的,人家確實是看重房祿國的個人水平。
老家大聚餐之后,第二天再去姥姥家,自然也沒落下經常往程夢飛那兒問個安,她剛剛懷孕不久,脾氣有時候會有點古怪,比如有次過去的時候,她就在樓下客廳鬧著要把電腦給扔了,因為輻射會影響孩子。
見房長安進來,于是一指他:“剛好,讓長安搬回家去。”
第二天房長安再來的時候,她又笑著調侃:“呀,來搬電腦啦?”
房長安雖然沒經歷過這種怪脾氣,但好幾年相處,還不至于為這點事情生了芥蒂,笑嘻嘻地道:“哪啊,我來接您去我家住,您家不是有電腦輻射嘛,我家沒有。”
“還是你懂事,貼心。”
程夢飛馬上就又換了副笑臉,看沈誠言的時候,又換了另一副面孔:“看看你,還不入人家一個孩子呢。”
“對,對,我要學習改正。”
沈誠言名字里有個“言”字,這會兒卻是有苦難言,原本就很寵著這個媳婦,如今成了全家人的寶貝,自然更寵著,說是百依百順也不為過。
房長安忍著笑,幫沈誠言轉移了個話題:“程老師,您給孩子想名字了嗎?”
“想了啊,男孩女孩都想了好多個,就是不知道用哪個比較好,要不你幫忙看看?”
“這哪用得著我呀。”
“沒事沒事,你懂得比你沈叔叔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