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刀光一閃,那壓在他頭上的巨山,就被剖開兩半,張言的身影,也得以繼續往前,接近到城隍元周五丈之地。
“安敢放肆?給我滾回去。”
神秘文士抽出了一根拂塵,如長鞭一樣甩出,到半途中就化為無數的龍蛇巨蟒,朝著張言噬咬撞擊。
而此時整個地牢內,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那拂塵發出的陣陣蛇嘶。
張言則無懼無畏,依舊是一刀轟下。
“給我碎!”
轟!
隨著這一斬,那數百龍蛇有一半被斷去了頭顱。可文判官張言的神軀,也在此刻散發出了強光。
——這并非是他大發神威,而是神力遭遇重挫的征兆。
那躲在遠處的四十余頭上位妖魔,雖是只能躲在遠處,避其鋒芒。可它們的法力,神通,卻是結結實實的作用在張言的身上。
之前這位文判官還能抵御抗衡,可在神秘文士也出手之后,張言卻只能將他幾乎所有的力量,用于與這文士的對抗。
張言卻是夷然無懼,他的關刀連斬,一道道恐怖刀光,不但將神秘文士的法術一一粉碎,也使得距離較近的幾位上位妖魔被逼迫得狼狽不堪。其中之一,甚至被他重刀斬傷。
可他的身影,此時卻非但未能繼續靠近,反倒是往后退出三尺。他神軀散出的靈光也更加強烈,如火如燭。
更致命的是那紫衣女子的彎月鉤刀,正一次又一次的向他的要害發起沖擊,且一次比一次的距離更近。
他后方的武判官似也陷入苦戰,再無法為他提供任何助力。
“你們做不到的。”
神秘文士身浮于空,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兩位南京冥神,那目光就好像是在看戲臺上的戲子,興致勃勃之余又充滿著欣賞與嘲弄:“有何意義呢?最多一百個呼吸,你們的神力就會消耗殆盡,神軀元神都將被我擒拿。”
張言皺了皺眉,眼眸微黯,然后他又長吐了一口濁氣。
“不堪百折播孤臣,一望蒼茫九死身;獨挽龍髯空問鼎,姑留螳臂強當輪——雖以螳臂當輪,吾亦往之!”
張言幾乎是一句句的發出這淺吟聲,他的一身神力也在這刻隨之沸騰。
而下一瞬,隨著一道霸道而又凄冷的刀光閃耀。他眼前的一切阻礙都被破開,那再次化作棲霞巨山要在他頭頂壓落的朱紅印璽,還有化為數百龍蛇,纏繞著他身軀噬咬的拂塵,都被張言一刀破開。
那搖山振岳,欱野歕山般的磅礴浩氣,驀然從張言的體內噴發出來,形成擎天巨柱,赫然橫塞于天地之間,下抵九幽,上沖斗牛!
這一瞬,薛云柔的神色為之一凜:“不堪百折播孤臣,這是張大人就義之前的絕命詩。”
然后她就看到張言破開了一切,將一道蒼茫刀光,直斬到神秘文士的身前。
后者再無法保持淡定,他的面色凝肅,將雙手都抬在胸前。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器,竟在胸前形成了一面旋轉不休的太極陰陽魚圖。
可張言的大關刀,還是斬入進去,強行破開了太極陰陽魚圖,斬傷了神秘文士的一只手臂。同時他的身影,也成功接近到了城隍元周身前不到三丈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