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沖鎮東侯抱了抱拳:“另有一事需稟知侯爺,司馬校尉方才飛符通知雷某,讓雷某封鎖了侯府內外。此舉對您府上的客人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鎮東侯倒也是知道好歹的,他臉色肅穆的點了點頭:“段某多謝諸位!”
此時如果還能讓人任意出入侯府,說不定兇手就溜了出去。可如果封鎖侯府,那必定是要得罪客人的,六道司能夠為他擔待此事,鎮東侯自然感激。
此時雷云,又好奇的環視著周圍眾人:“諸位,案發過程是怎樣的?又有什么人在場?”
“你來之前,我們正準備詢問。”
司馬天元轉過頭,看向了角落跪著的一位五十余歲年紀的老婦人:“你是老太君身邊的管事嬤嬤?叫什么名字?是你發現的老太君尸體?還有老太君大壽,事發時她身邊為何沒有人在?”
“回大人的話,奴婢娘家姓方,別人都叫我方嬤嬤。”
方嬤嬤的臉色蒼白,眼神驚悸:“今日老太君大壽,她老人家本是很歡喜的,可到了午宴的時候,老太君感覺渾身筋骨疼痛不適,所以回房小憩片刻。她入睡之前嫌丫鬟們礙事吵鬧,把她們都趕了出去。奴婢則因今日外院事務繁忙,在那邊呆了一陣才返回這里。不過當時首先發現老太君不對勁的,是老太君的貼身女婢。”
于是眾人的視線,都往角落里的另一女子注目過去。那是一位約三十年紀,五官姣好,做奴婢打扮的女子,她的臉上也是一點血色都沒有,神色惶恐的朝著眾人淺淺一拜:“奴婢當時去了藥房,為老太君拿熬好的湯藥,可等奴婢回來的時候,老太君就已是這副模樣,人再沒了氣息。”
“湯藥?什么湯藥?”
“是緩解風濕之癥的湯藥。”方嬤嬤看向了問話的雷云:“老太君為風濕所患已有十余年,平時都靠湯藥與針灸推拿化解。”
雷云又問道:“在此期間,可還有其他人進入過老太君的房間?”
“應該沒有。”鎮東侯虎眼微闔:“外面的丫鬟都知道規矩,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母親。此外這間左后側院不但是府中法陣重點看護之地,還有兩位六重樓的武師藏于暗中,負責護衛母親平時的安全。我問過他們,今日就沒有人出入過母親這間房。”
“我與江校尉仔細看過了,的確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跡。除了老夫人身上之外,江校尉的四尾靈狐,也未分辨出任何異常氣味與靈機。”
司馬天元接下來卻是眼含深意的看向了房門之外:“那么外面的公主殿下與那位薛仙子又是怎么回事?她二人為何在此?”
“公主殿下是被府里請到這里招待的,殿下喜靜,所以被安排在老夫人的院里休息。薛小姐則是被公主邀請至此,據說她們以前在京城就熟識,是手帕交。”
方嬤嬤一五一十的答著:“老夫人從前院回來午睡的時候,她們兩人就已經在院里了。”
司馬天元瞇著眼:“那么薛小姐在院內,一直都在與公主說話?”
這次答話的是那位貼身女婢:“她們在下棋,一邊下一邊閑聊。不過在老夫人回房之后,薛小姐接到一張飛符,去了院外一陣。我當時剛好,親眼見她用一種螺狀法器說著話。”
雷云聽到這里,不由皺著眉頭,小聲詢問江含韻:“這鎮東侯府這么大的牌面?當朝長公主都親自過府給他們拜壽?”
江含韻也搞不明白這些權貴名門之間的彎繞與高下,她的時間精力絕大多數都貢獻給了武道與各種妖魔案件。
李軒卻是門清:“鎮東侯是現任的漕運總兵,其母則是出身博陵崔氏,乃是博陵二房的嫡女,自然與尋常勛貴不同。”
雷云頓時沉默,博陵崔氏的二房,可是這個龐大門閥中宰相最多的一個世系,足以與博陵崔氏的大房比肩。
至于漕運總兵一職,那就更是牛得不行,可說是掌握著北直隸與北方幾個邊鎮的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