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柔是典型的閑雜人等,可她此刻卻是八卦之火狂燃,對這段府與紫蝶妖女的秘辛無比好奇。
所以她很雞賊的躲在了長樂公主的身后,最后只在雷云的逼迫下發了一個誓,就成功的留了下來。
李軒原本也在被驅趕之列,可江含韻護著他。少女朝雷云一瞪眼,后者也就作罷了。
他想李軒作為明幽都的骨干,江含韻倚重的助手,留下來其實不算出格。
等到清完場,一直在與鎮東侯對視的段夫人就微一昂首:“六道司的諸位大人,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應該直到現今,都沒查清楚紫蝶的身份與過往來歷對吧?”
“沒有!”司馬天元苦笑道:“慚愧,紫蝶不但一身幻術道法出神入化,身法與御空之術也是當世絕頂,幾乎比擬天位。我們現在連她到底長什么模樣都搞不清楚,更何況是她的身份。只知此女在剛出道的時候,提到過她的名字,似乎是叫夏南煙。”
段夫人搖著頭:“你們當然查不出來,這是因有一位高權重之人,為她掩蓋了過往。若不是今天的事情,估計你們永遠都不會想到,那所謂的紫蝶妖女,是我家侯爺在五年前落井暴斃的養女,曾經喚作段南煙。”
這院內頓時一陣死寂,所有人都吃驚不已的看著段東與段夫人。司馬天元等人的眼神,甚至都有些不敢置信。
然而接下來段夫人的言語,卻更讓人吃驚:“可此女確實是本姓夏,乃是十二年前巡鹽御史夏廣維之女。那一年,夏廣維貪黷案發,又兼黨附王振,被判滿門抄拿問斬!
我家侯爺當時剛剛襲爵,時任中都留守司都指揮僉事,受命抓捕夏廣維全家老小。可他經手此案時卻心生不忍,將夏廣維的妻女私藏了下來,其妻殉情而死,其女則被送到老太君的身邊養育。”
她的語聲逐漸冷厲:“這就是我們家與紫蝶妖女的仇怨了,他們夏氏一家上下的死,都與我家老爺有牽涉。此外,崔承佑崔御史的兄長,當時與夏廣維同為巡鹽御史,只是轄區不同。我記得夏廣維下獄之時,他也有出面舉證。”
段東此刻的神色,卻反倒是淡定下來:“夏廣維是因得罪眾多鹽商,被人誣陷,蒙冤而死。我敬他人品,所以護其妻女。當日帶兵將他捉拿,也是奉上命而為。南煙她也是一個好孩子,心性仁善,定不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
“夫君你可真天真!”段夫人冷笑道:“你是這般想的,可人家卻是未必,這可是滅滿門的大仇。她的二叔更是在逃遁途中,被你親手殺死。你倒好,不斬草除根也就罷了,反倒是學了中山狼的故事,將仇人養在自己的府中。”
段東虎目微睜,斜眼睨著段夫人:“你是看著南煙長大的,她是什么樣的性情,你應該都清楚。我昔日也與煙兒有過約定,如果她想要報復,只管尋我就可,不得牽涉旁人。”
“我是看著她長大,可知人知面不知心。”
段夫人語含不屑道:“那個時候她就是個悶葫蘆,誰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只知事實俱在,六道司的靈仵都說了,那什么‘幻神紫火’的痕跡不會有假,這個南煙,就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
司馬天元等人聽到這里,神色都已是精彩之至。
也就在段東的眉心已經皺成‘川’字,欲言又止的時候。這左側院外,卻傳來了一聲嘆息:“父親你不用再為我與母親爭了,你們伉儷情深,別因我的事傷了和氣。”
李軒神色微動,正心想這聲音好熟。然后這院外就有一只只紫色火蝶飛入,然后在正堂的中央聚攏,漸漸匯聚出一個少女的身影。
她大約是十六歲年紀,穿著一襲紫衣,在陽光映耀下粲然生光,仿似有煙霞輕攏。五官則清秀絕俗,容色絕麗,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有神。而那嬌美無匹的勝雪肌膚,還有著絲綢一般的長發,都無不讓人印象深刻。讓人不自禁的就想起了‘妖女’、‘絕色’、‘傾國傾城’等詞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