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也亦步亦趨,可就在他的腳步踏上第一層臺階的時候,整個人就驀地頓住。
他的精神一陣恍惚,然后就發現眼前完全換了副天地。
此時在問心樓內的江云旗,則回頭看了眼神渙散,神色迷蒙的李軒一眼,然后一個抬手:“給他護法!”
他身側虛空,赫然憑空現出了一只兩丈長短的黑虎,朝著江云旗的方向低頭一禮。
之后江云旗就拾級而上,直接來到了問心樓頂層。
此處卻不同于下面幾層那樣滿布蛛網與灰塵,被收拾的非常干凈整潔。而在左面窗欄處,正有一位四十歲年紀,手持書卷,身穿粗布儒服的儒雅男子,正皺著眉頭看他。
“你來這里做什么?還帶了人進來。”
“我沒事可不會來這里。”
江云旗的語氣同樣很不客氣。他半含氣惱,半含無奈的走到了這儒雅男子的面前坐下:“老權你幫我個忙,把那‘問心鈴’的難度調整到最低。”
儒雅男子聞言后往樓下看了一眼:“那是李軒吧?我記得他是你女兒江含韻的下屬?”
江云旗不由錯愕:“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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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雅男子‘呵’的一聲冷笑:“我當然知道!文忠烈公的隔代傳人,當世浩然正氣最正統,最精純的年輕人。早在十天前,我們國子監就已經將他的一切過往都查的清清楚楚。”
他又若有所思:“老友你帶他過來,莫非是想要試他的品行?是為給你女兒招婿的事?老友,你既然在意他以前的劣跡,不放心人家,那直接絕了他的心思就是,又何必來這一手?”
“我倒也想這么做。”江云旗望著窗外,眼現無奈之色:“你可知,自含韻出生以來,我是第一次聽她說不討厭一個與她年齡相當的男子。更讓人無語的是,我那夫人,不知如何居然也看中了此人。
“原來如此!你女兒的情況確實棘手,要為她尋一情投意合之人,就更加困難。”
此時儒雅男子的神色,卻無比怪異:“那么老友你可知,我們理學護法一位,空缺長達二十余年是什么緣由?”
江云旗聞言一愣:“不是因后輩不肖,無人能夠通過問心鈴的拷問嗎?”
“后輩不肖?那么云旗兄以為我如何?可二十二年前,我一樣在問心樓遇挫而歸。”
儒雅男子隨后說著緣由:“老友你當知問心鈴的來歷?那是一千二百年前,煉心宗的鎮宗之器。煉心宗為虞子所滅,這件神物也就被虞子改造為挑選‘理學護法’的器物。可在二十多年前,因刀魔李遮天之故,問心鈴的器靈已經失控了。”
“失控?”江云旗微微變色:“怎么個失控法?”
“徹底不受控制的意思,所有闖關者面臨的都是最高的難度。”
儒雅男子苦笑道:“這二十余年來,大江南北儒家的天縱之才何其多矣?卻無一人能從這問心樓走出。一應闖樓之人,要么是精神失常,要么是神魄受損,總之沒一個全身而退。就說我的大弟子羅云,他當日雖然人還完好,卻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赤身**的從樓中走出。好友且慢——”
他喚住了急急起身,準備往樓下走去的江云旗:“你如果打算將他強行喚醒,只會使他精神受損,永不可愈合。”
江云旗面色一陣發白:“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就沒辦法嗎?”
“唯一的辦法,是直接摧毀問心鈴,可我肯定不能讓你這么做。”
儒雅男子嘆了口氣:“所以現在,要么是他在問心鈴中受挫,神魄付出不可知的代價;要么就是完完整整的從這座樓內走出,成為新的理學護法。”
江云旗聞言霎時色變,理學護法?就連他這好友也做不到,又何況李軒?
他只是想看看,這李軒是否真的改邪歸正了。可如果今天李軒因他這莽撞之舉出了什么事,他該怎么向自己的女兒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