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勿需可惜,我們那些同舍,還有那位土豪兄,不都在那邊么?他們也來看熱鬧了。秦淮河什么時候都可以去,可這種熱鬧幾年都只有一回。”
王靜往自己的右邊方向指了指,然后向龍睿側目:“聽龍兄語意,你對他似乎又有了一點期許?”
“以己度人而已,我自己尋思,權財名利我都可視如浮云,唯獨**這一關,我是無論如何都過不了。過得了的時候,也必定是七老八十了。”
龍睿笑了起來:“這位狠人既然連**這一關都能過,那么其他的欲念,應該難不倒他。只是如此一來,就如剛才那位仁兄所說,我們這一代的儒門弟子怕是要沒臉見人了。”
“我覺得不會,理學護法就位之日,問心鈴失控一事也必將大白于天下。”
王靜搖頭失笑道:“至于這位六道司仁兄的身份,也很簡單的。那時怕是滿天下的大儒,都會如狼似虎,要將他收入門下。那個時候,他就是這世間最璀璨的儒門新星。”
“你說的也對。”龍睿點了點頭,神色寡淡:“可在這之前,他還得度過兩個難關。我看過問心鈴的文獻,最后的兩關,一曰‘叩心’,一曰‘問道’。那才是真正最麻煩的,過往千年中,儒門歷代英杰,能夠最終取得理學護法一職的,也不過二十七人。所以,哪怕這位能夠突破四大欲關。成功登頂的可能性,也等于無。”
王靜也是嘆了一聲:“叩心,是叩問闖關者過往之事,但凡闖關者有十件虧心之事,或者是不能讓他人得知的私秘,就會被逐出問心鈴的幻境。虞子的本意,是人皆有私意,也都不可能一輩子都坦坦蕩蕩。可只要闖關者一生當中沒有太大的劣跡,就可以過關了。可這問心鈴既已失控,那么這一關的情況就不是那么簡單。還有問道——”
王靜的語聲一頓,帶著幾分無奈:“這對他來說,只怕是最難的。”
不同于龍睿,他是真心期許著新的‘理學護法’出現。
當今之世,無數衣冠禽獸,狼子野心之輩混入到了理學當中,充斥于廟堂之內。
這便如同當初佛祖在菩提樹下證道,魔王波旬說‘到你末法之時,我會讓我的魔子魔孫們,混入你的僧寶內,披上你的袈裟,破壞你的佛法,曲解你的經典,破壞你的戒律,扮成你佛門中人,以達成我意’。
而如今的理學,正缺護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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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去了!他過了**關。”
當望見那第三層的燈光亮起,薛云柔的整個嬌軀都松懈了下來,然后驚喜無限:“不愧是軒郎,我就知道。他那樣的人品,那樣的心志,怎會倒在**上?”
江含韻也面色一松,眼中也透出了一抹喜意與異色:“確是我小瞧了他,那個家伙,真的與以前不同了。”
此時她又心神微動,想起了今日上午,張岳說的那句話。
李軒有這樣的心性,這樣的品行,豈會在青樓流連三年?想必是他那兩個狐朋狗友帶去的,李軒他不能推托所致。
想到這里,江含韻竟是不知不覺的,一手握上了她的腰刀。
好想扁人——
江夫人也面露出慈祥的笑意:“看吧,我看人還是很準的,那孩子的心正,不同于尋常人。城隍老爺坐下的聽天將軍,也不會信口開河。”
她心想真不枉了自己兩次費心費力,給這孩子熬湯,這果然是含韻的良配。
可隨后她就想到李軒還在那樓里面,那面色于是更加青黑。
自家那個老頭,要他多事?這樁婚事要是黃了,她該到哪里尋一個比小軒更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