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當日在黃林寺,在場的幾人可都是冒著殉職的風險,出過死力的。
沒有在場這四人中的任何一位,他都撐不到素昭君趕來。
“我艸,這只怕是王羲之的真跡!很可能是他親手書寫的黃庭經。即便是后人臨摹的,那也一定是出于名家之手,不會低于七千兩。”
彭富來只草草翻看了一遍,就神色震驚的看著李軒:“這些東西可比那些現銀值錢多了,加起來搞不好得有三四十萬兩。我見識有限,也摸不準它們的價格,得帶回去讓人掌眼估價。問題是,這韓掌柜留下的財貨,謙之你是從何處找來的?我記得他沒說啊?”
“你管那么多干嘛?拿錢就是了。這關系到我家的秘術,不能跟你說。”
李軒瞪了他一眼:“既然東西不好估價,那就先分銀錢。每人拿兩成,也就是四萬四千兩。”
張岳面上微喜,可他稍作凝思之后,就搖了搖頭:“兩成太多,分我一成就可以。”
樂芊芊也頷首道:“確實多了,畢竟這是游徼大人你尋來的。”
羅煙也是狀似喜滋滋的,將李軒推過來的銀錢推了一半回去:“他們說的沒錯,你是我們的頭兒,本就該拿大頭的。”
可樂芊芊總感覺這位臉上的喜意是裝出來的,那眼神分明是不屑一顧。
李軒想了想,也就沒做任何推托的拍板:“成!那就這么分了。”
在場都是能推心置腹的爽快人,他沒必要與這幾位假客氣,那只會顯得他虛偽。
分了這筆銀子,船上的氣氛就變得輕松愉快起來。即便是身家厚實如彭富來、樂芊芊,對這筆意外之財也是很歡喜的。
何況后面還有一筆錢財分,加上彭富來出售那批古董玩器后的分賬,加起來可能高達五萬兩——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唯獨李軒,因得了仇千秋的提醒,一直在注目觀察著沿江兩岸,然后他的眉頭越皺越深。
“游徼大人這次大發利市,該當高興才對。怎么一臉憂心忡忡的?該不會是后悔分錢了吧?”
羅煙語含調侃的走到了李軒的身側,然后順著他的視線遠望。只見北岸一側,一艘艘大大小小的帆船擱淺在了岸旁。
羅煙臉上的笑意,頓時淡去,語調也漸漸低沉:“那是因漕運堵塞之故,整個大江南北幾千艘專走運河的漕船沒了生意,停靠碼頭又得花錢,只能臨時擱淺在這里。
他們其實算是運氣好的,那些堵在運河里面的船不但進退不得,在外地吃喝拉撒也都要銀子,許多船主都虧到吐血。據說有許多漕夫被裁,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活干。可這既是天災,也有**——”
當說到**二字時,羅煙的語氣額外森冷。
可他隨后又笑了起來,用略含驚奇的語氣說著:“沒想到,游徼大人雖然出身鐘鳴鼎食之家,卻能識得民間疾苦,對底層的百姓倒是挺關注的。”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李軒想起了之前仇千秋的言語,不由苦笑道:“有道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幾十萬身強力壯的漕夫饑腸轆轆,其中也不乏英雄豪杰之輩,我等肉食者又怎不生畏?”
羅煙不由一愣,仔細看著李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