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知禮苦笑道:“江南之地繁華富庶,民間承平已久,武風暗弱。據老夫所知,江南唯有松江的金山衛,廣德州,寧國府等地軍馬或堪一戰,可他們自陸路挺進,需時數日。而南京御營不可輕動。再說北面,距離最近的就只有滁州府,中都鳳陽,尤其是中都留守司,那邊有三萬御營與陵衛軍,自于少保整軍之后,頗為精銳。”
“孤竟不知江南軍務,已糜爛至此。”虞見濟不禁蹙眉,然后長吐了一口濁氣:“軍務方面,孤不甚了了。然而孤觀北固山形勢,以崇明島水師前往援助似無不可。那邊能救則救,不能救則沿運河南下,至常州搶占要地,阻斷江河。然后是武道高手,據孤所知,南京城內高手如云,難道就派不出一位能與林紫陽抗衡之人?”
“殿下,這只怕有難處。”
秦明玉再次開口,這位臉色蒼白的將一張飛符遞入虞見濟手中。
“剛才接到的消息,刀魔李遮天入南京了,這位自東門入城之后,就直接去了誠意伯府。”
此時整個堂中,都傳出了嘩然炸響,絕大多數人都因此變了顏色,甚至是眼現恐懼之意。
權頂天的面色,這刻也青沉似水。
這無疑是最糟糕的情況,外無援軍,那鐵甕城赫然已成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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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李承基,正神色匆匆的從誠意伯府的祠堂中大步走出。他的腰上懸著一把長刀,卻并非是他平時經常佩戴的那一把。這位腳下的速度也快到駭人,從祠堂里面走出來之后,僅僅幾個步伐就已經來到了前院。
可李承基才剛出了府門,就心神凜然,頓住了腳步。
只因臺階之下,立著一位他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位看起來頗為落魄的年輕人,他的面目還是俊逸的,卻不修邊幅,不但頭發散亂,臉上也布滿了如鋼針一樣的胡茬,一身衣物看起來也是許久沒漿洗了,衣領發黑,衣袖也有許多酒漬與油漬。
可這位的一雙手,卻是非常的干凈,十指修長,肌膚如玉,讓人聯想到女孩的秀手。
“李遮天!”
李承基心緒沉冷,已經有了些許不好的預感:“閣下來此何為?”
那年輕人很溫和的笑了笑:“最近恰在南京游玩,有人告訴我你的兩個寶貝兒子出事了,可能會在林紫陽手中罹難。”
李承基不由握緊了腰間的刀:“然后呢?你欲攔我?”
“眾所周知,我李遮天睚眥必報!”年輕人神色灑然:“昔日你在江上攔我一次,自我刀下救了那人。那么今日,本人便一報還一報,也來攔你一次。”
他隨后看著李承基握著的刀:“這是想要動手?有意思,那是李樂興留下的刀吧?李某倒是很期待的,昔日李樂興號稱意寒神刀,江南刀王。破界之時,據說已有中天位的境界。
李某倒也想看看,這位意寒神刀的刀法究竟如何?不過你我的這一戰,只怕小半個南京城都要不保。城內那座八門金水陣早已不如當年,歷代鎮守太監都偷工減料,只怕防不住你我的天位刀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