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見濟一聲呢喃:“真是奇思妙想,若非親眼見到,孤萬萬無法置信。如此說來,前方的軍報竟是真的?李軒兄弟真的擊潰了鎮江軍?”
“吾等為二皇子賀!”
國子監祭酒權頂天與南京兵部尚書尉知禮一同,朝著虞見濟一禮:“林紫陽戰死,鎮江軍已潰,這場彌天大禍已經消于無形。”
“幸賴李炎忠勇,李軒忠義。”虞見濟也微微頷首:“記得今日凌晨,孤聽聞鎮江軍反,只覺是腹背生寒,汗透重衣。只以為這次孤多半是要愧對于父皇的托付,江浙之地,怕是難免一場兵災。幸在有忠臣良將,使江南上千萬生靈免于災劫。”
“然則這后續之事,仍需處理妥當,否則后患無窮。”尉知禮拱手一揖:“臣稍后就去鎮江走一趟,必使殿下與皇上無憂。”
“有勞大司馬!”虞見濟回了一禮:“鎮江軍將士,還有那些漕夫流民,大多都是被林紫陽裹挾,還請大司馬酌情處置。”
此時權頂天,卻蹙著眉:“鎮江那邊雖然緊要,卻還不是眼下最緊要的事。殿下,臣現在是既擔心漕運,又心憂大江江防。”
“此事的確可憂!”
虞見濟瞇起了眼:“近日以來彌勒教的種種舉止,分明是要阻斷漕運。還有林紫陽的那些軍資,那些兵器,究竟是從何而來?需知這位,是五年前才孤身至鎮江任職,卻在短短時間內,擁有了武裝近十萬人的財力。這種種情勢,已讓孤食不甘味,難以安枕。
所以即便祭酒不說,孤也是要給父皇上本,保奏誠意伯李承基官復原職的。如今唯有這位,才能鎮壓住大江江防,威懾宵小,也唯有誠意伯,才能讓孤安心。”
權頂天與尉知禮對視了一眼,前者心悅誠服道:“殿下明鑒萬里,要想平復大江兩岸局面,確非誠意伯李承基莫屬!臣也當具本保奏。”
尉知禮也道:“誠意伯深知兵法,水戰無雙,為人也很忠厚,極有臣節。這樣一位人物投閑置散,確實是朝廷的損失。臣會聯絡好友同僚,為誠意伯說話。
且以臣之見,鎮江亂后,陛下與于少保也定不會容許南直隸再生事端,而如今有威望統轄水師,肅清大江上下的,也唯有誠意伯這樣的東南巨柱。”
“大司馬之言甚是——”
虞見濟正說著話,卻忽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權頂天與尉知禮二人見狀,不禁眼含憂色的面面相覷。
虞見濟好不容易將咳嗽壓下來,就苦笑道:“這是之前渡江時的舊傷,二位無需憂慮,我已請保圣寺的真如大師前來。他是大藥師佛的在世化身,佛法無邊,醫道通神。我去年偶患重疾,就是由真如大師妙手回春,不過數日就讓我痊愈。”
權頂天與尉知禮這才神色一松,他們也聽說過‘真如’大師之名。那不但是一位聲名直追江云旗的醫道國手,且佛法高深。年紀輕輕,就被無數信徒信奉,被認為是‘藥師琉璃光如來’的在世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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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航行于大江之上的樓船中,當薛云柔從入定中蘇醒過來的時候,眼中就不由自禁的滋生喜意。
這次她雖然受傷不輕,也不知是肺腑五臟與元神,都被林紫陽一指撼動之故。她的元神竟然開始了蛻變,已在靈臺之內,逐漸凝聚成一個蜷縮的嬰兒形狀,就像是孕婦肚中的胎兒。
這正是第三門‘地門’已被打開的征兆,這個境界在術修當中也名為‘元神’,共有‘元胎’,‘嬰兒’,‘陰神’三重樓。
這個門檻跨過去,術師的實力就會有一個極大的蛻變,能夠真正做到溝通天地,化萬物之力為己用。
就薛云柔自身而言,她的實力必將增長一,二十倍都不止,她那一身的上品法器,將在她的手中真正綻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