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錯,可不僅僅只是擅離職守。”
石心瞇著眼,以近乎睨視的目光看著雷云:“事發三天之前,你在塔頂值過班。而在所有嫌疑人當中,唯有你離開過法壇。說吧,你究竟去了哪里?是去血無涯與神慧幾人的牢房?還是去拿炸藥?”
“我哪里都沒去。”雷云干脆閉上了眼:“凡事都得講證據!我雷家世代都為六道司效力,至今已有六世,為斬妖伏魔而戰死的先輩就有六人。我雷云前途遠大,何苦去與彌勒教勾結?”
石心似笑非笑道:“那么之前狼群殺人案的兇手與魏詩滅口案,又怎么說?據說魏詩身死之刻,唯有你一人在場?那個無名術師,也是在你趕至江寧縣的時候死的。”
“這兩樁案件,本人早已查明。”此時雷云的語中,明顯含著怒火:“魏詩是死于自殺,給她遞毒針的,是我朱雀堂監牢的一名白役,那個無名術師,則是死于江寧縣的仵作之手。他們都已供認無遺,是受彌勒教驅使。”
李軒不由微一揚眉,心想這兩樁滅口案,已經偵破了么?他之前都沒去關注過。
“此案由你主審,自可上下其手。”石心正說到這里,就見外面有人走入了進來。那正是羅煙,在李軒的耳旁小聲耳語:“查過了,那兩份建造圖紙,唯有二十三年前有一次調閱的記錄,卻是因下水管道閉塞近月,當時的朱雀堂總管不得已,請了墨門的工匠,將之疏通改造。再然后,就是這位雷校尉了。”
李軒吃了一驚:“他調閱過圖紙?”
“沒有調閱,卻有可能接觸過。”羅煙搖著頭:“朱雀樓的頂層,分有十個封閉的隔間,按照天干排列。那份圖紙所在的辛字房,最近一年中只有雷云,因追查一樁案件,得到總管授權進入過。”
她又看了看石心:“這位石監察使的人也在查,那人的進度比我慢,可估計也快了。”
果然沒過多久,外面又有另一人匆匆走入進來。隨著這位將一份文檔,遞到石心身前,后者當即冷笑:“這次有嫌疑的六名校尉,三名都尉當中,唯獨你雷云接觸過鎮妖塔的建筑圖紙,你還有何話可說?”
雷云的臉色,變的更加蒼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的確去過朱雀樓頂層的辛字房,可我從沒去碰過什么建筑圖,誰有閑心去看那東西?”
“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石心說到這里,再次斜眼睨了李軒一眼:“將這位雷校尉轉入刑房!”
李軒無話可說,雷云的嫌疑極大。照他們六道司慣常的做法,早該用刑了。
石心能夠忍到現在,估計還是對他以及他背后的伏魔總管,有著顧忌。
他只是感覺茫然,有一種蓄勢揮拳,卻打在空處的別扭感。
心想這樁鎮妖塔爆炸案,就這么破了?這個讓朱雀堂蒙受奇恥大辱的內鬼,就是雷云?
李軒愣了片刻才醒過了神,然后他就朝石心一抱拳:“監察使大人既然已經鎖定真兇,那現在是否可將仇副堂尊與江校尉等人釋放?”
石心聽了之后,卻一聲嗤笑:“什么鎖定真兇?雷云都還沒有認罪,這幾人的嫌疑,也未能完全洗清。”
李軒眉頭一皺:“大人,如今朱雀堂人力緊張,無論是那些逃入金陵城內的妖魔,還是追捕血無涯與神慧,都急需高手坐鎮。彌勒教圖謀甚大,一旦被他們得逞,我等都擔不起責任。”
其實他也覺得這樁案子還未了結,可現在的問題是,朱雀堂的人手確已到了極度窘迫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