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視線,不禁都往薛云柔注目過去。
薛云柔的神色是茫然的,她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又望了眼李軒,一雙手則緊緊的捏著,幾次試圖開口,卻最終都說不出話。
“不知薛師妹意下如何?”張玄重繼續問道:“如今天師府內最適合的人選,就只有師妹你了。此情此景,還請師妹勉為其難。”
“我——”
薛云柔本想說‘不’,可她的視角余光,忽然就注意到擺放在上清殿外的那些尸體。
其中最中央的兩具,面上都蒙著白布,可只從那衣飾,薛云柔就知這定是自己的兩個表兄無疑。
她的腦海不由一炸,忽然就想起了父親嘔血身亡的情景,還有那至今臥病在床,十天里面只有六天是清醒的兄長。
薛云柔也能感受到,從張神業體內傳出的晦澀氣機。
盡管張神業極力隱藏掩飾了,可若不是傷得極重,何至于連‘正一伏魔劍’都無法動用?
于是薛云柔的語聲,再次啞在了嗓中說不出來。
她想這真的合適么?如今她一家上下,非死即傷,這個時候,她卻還只顧著自己?
“云柔你無需勉強,實在放不下,那就沒必要放。”
張神業早料到會是如此,他搖著頭:“堂堂天師府,終究還是能找到辦法——”
薛云柔卻是面色復雜的看著李軒,眸子里含著濃烈的不甘與遺憾,可她沒等張神業說完,就猛地咬牙打斷道:“弟子沒說不愿意,也不覺得勉強!”
張神業聞言愣了愣,可他卻并不歡喜,反倒是一聲輕嘆:“那么云柔你可知后果?需知這仙寶一旦到你手中,你日后即便心生悔意也不可挽回。”
“我不會后悔!”薛云柔吐了濁氣,她偏開頭,不欲李軒看到她那泛紅的雙眼,語聲則字句鏗鏘,含著深沉的恨意:“刀魔李遮天昔年重創我父,致他英年而死。如今又暗算舅父,殺我表兄,這樣的深仇大恨,云柔豈有不報之理?不殺此獠,我誓不為人。”
李軒聽在耳中,卻不禁奇怪。
他心想這仙寶傳承,難道還要付出什么他不知道的代價?
“罷了!”張神業也聽出了薛云柔語中的絕意,他不再遲疑,探手就將薛云柔與李軒二人攝起,道:“從現在開始,祖師堂閑人禁入!仙寶傳承,需時半日,期間有勞水德元君,為我照看這上清宮。”
敖疏影聞言點了點頭:“可以,天師你自去便是。”
在場等人,都不禁面面相覷,一陣啞然。
其中一部分則是臉色青冷,沉吟不語。
位于眾人最下首的張玄重見狀,不由一聲哂笑。
天師傳承,自有張神業一言而決,這些人再怎么不滿,再怎么鼓噪也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