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人一起飛騎馳入到會昌伯府所在的胡同,就遠遠望見了一位穿著二品武將服飾,挺著將軍肚的中年身影,立在會昌伯府的門前。
策騎走在眾人最前方的張岳不由受寵若驚,連忙下馬:“國舅大人您禮重了,李軒不過一介晚輩,怎敢勞您至前門親自迎接?”
那會昌伯孫繼宗則哈哈大笑:“如何就迎不得?論爵位你我都是伯爵,論官位,李大人你堂堂伏魔校尉,可比我這個虛職的指揮使強多了。你們六道司的職司,可素來都比我們大晉武職金貴。”
之后他就扯著張岳的手一直往里面走:“不瞞你說,老夫其實是有些擔心的,生恐幾位怨我前次唐突,不肯給我贖罪的機會,直到見了你們的人,這顆心才落回肚子里。諸位都隨我來,宴席已經準備妥當,今晚我等不醉不歸。”
張岳初時還是有些忐忑的,他生恐被人認出真身,言談應對都很謹慎。可隨后他卻發現,這會昌伯連同這闔府上下人等,對他的身份居然連一點疑問都沒有,于是就漸漸放開了。
李軒在后面看著,不禁嘖嘖稱奇:“煙兒你這幻術,可真了得。”
他剛才發現孫繼宗的身邊,至少有三個人動過疑念,可隨后他們就面色如常,一點異色都沒有。
“沒有這點本事,我能以區區九重樓的境界,躋身六道司黑榜前十?”
羅煙略含著幾分自得道:“其實只是一種心靈暗示,讓他們對張岳的身份堅信不疑,幻術中的小把戲而已。倒是你這發小,平時看起來憨憨的,可這待人接物倒是挺有一套的,似模似樣。”
李軒則是失笑道:“畢竟是出身伯府,又在歡場里面打滾了好幾年,哪能這點本事都沒有?”
而等到他隨著孫繼宗,來到會昌伯府的中堂坐定,就發現今晚的宴席真是極有‘誠意’。他這個陪客的桌前,竟赫然擺放著一盆金鰲湯,一只由龍鱷尾與虎肉做的名菜‘虎踞龍盤’。
那龍鱷尾一看就是取自于二百年以上的龍鱷,至于金鰲湯,李軒嘗了嘗,發現竟也是三百年份以上的。
“我讓人打聽過,知道靖安伯大人喜好吃金鰲,吃龍鱷,吃老虎,所以讓山味樓的人整治了這么一桌,希望能合你們的口味。”
坐于上首處的孫繼宗哈哈大笑:“諸位隨意,孫某市井出身,不講什么虛禮,不用跟我客氣!”
李軒聽了之后不禁無語,在心里為那三族默哀。
孫繼宗隨后又滿含歉意的朝張岳舉起了酒杯:“且容孫某先敬靖安伯一杯,算是為前次之事賠罪。”
“豈敢?”張岳也舉起了酒杯:“三天前的事,李某早就不掛在心上,國舅爺勿需再提。”
他氣勢豪邁的將杯中之酒飲下,然后像是在尋找什么似的四面望了一眼,臉上則顯出了幾分失望與躑躅之色。
孫繼宗看在眼中,不禁一陣暗暗哂笑,他隨后就拍了拍手:“諸位,酒宴之中沒有絲竹歌舞,只是這么干坐著吃喝,可無趣的很,來人!”
很快就有十二位穿著一襲百鳥裙,外罩紫色輕紗,提著宮燈的少女從門外走入。無不都是身姿婀娜,體態輕盈,面若桃花,艷如桃李。
隨著一陣曼妙的曲音響起,這些少女都開始隨音起舞,她們將水袖甩開,竟使這殿堂之中一陣暗香浮動。她們的舞姿輕靈,身輕似燕,嬌軀軟如云絮,雙臂則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花般地舞姿,如花間飛舞的蝴蝶。
李軒還好,他的浩然正氣已經有極高水準,一眼就望見這些少女舞姿中暗含的魅惑之力。可彭富來與張岳卻只看了片刻,就直了眼。
羅煙也不受影響,她不動聲色的與鄰座的李軒說著話:“這些魅女都修為不俗,其中每一人都修有高深魅術,魅惑男人的本事,可比青樓里面的花魁強多了。
天下間早有傳聞,說那位孫太后可能是與魔門有牽扯。如今看來,怕是真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