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孔修德,僅是看一眼李軒的囚室,就感覺到眼仁刺痛,元神之中仿佛被一把鋒銳無匹的寶刀頂著,似乎隨時隨刻就會被刺穿。
他尚且如此,就更何況是那些惡靈?
那些污穢的東西,數量方面雖是無比龐大,可如果其中真有什么成氣候的,也不會困居在大理寺牢獄。
它們的境界但凡高過第三門,六道司也會主動將之捕拿,轉入到鎮妖塔內關押。
不過孔修德也知孫繼宗,他多半是拿不出什么辦法的,所以把目光更多投向御劍少年:“有言道夜長夢多,以太子太后的處境,最好是不要再拖下去了。”
他們現在之所以能在大理寺的牢獄對李軒下手,是許多人明里暗里的配合所致。
可如今太子太后都失勢在即,這些人的立場未必還能穩固如前。
御劍少年同樣是心神不寧的狀態,他懷疑那頭大鬧都察院與紫禁城的玉麒麟,就是他的師妹。
可少年又茫然不解,師妹的秘法化身是魔麒麟,這玉麒麟又是怎么回事?
不過在聞言之后,他還是面無表情的拿出了五個瓷瓶,丟給了會昌伯孫繼宗:“此為饕餮精血,出自一頭大天位級的純血兇獸,國舅你將它們潑灑過去,就可以讓那些惡靈的兇性大增。”
會昌伯孫繼宗這才醒過神,急忙拿著這五個瓷瓶大步走了出去。
此時衍圣公孔修德卻又遙望著牢獄之外,眉頭緊皺。
御劍少年見狀略覺奇怪:“你在看什么?”
“文山印,我感覺到文山印的氣息。應該不會有錯——”
孔修德的瞳孔中,現著驚疑之意:“文山印,可能在那玉麒麟的身上。”
御劍少年的眸色微變,然后毫不猶豫的就破壁而出,離開了這大理寺牢獄。
——由于地氣被抽走,這牢獄的墻壁,就等同于虛設。
衍圣公孔修德則緊隨其后,他的臉色有些發白。只因這個時候,孔修德感應到那股沖盈于空的清圣浩氣,正在往自己的衍圣公府快速的移動。
孔修德不禁眼前發黑,胸中郁怒,他想那頭畜牲,該不會是想要去撞他的衍圣公府?
——這個孽障,它好大的狗膽!
等到會昌伯孫繼宗拿著五個空了的瓷瓶,走回到這間囚室的時候,卻是一陣錯愕。
他發現衍圣公孔修德與那御劍少年,都已不見了蹤影。
這兩人去向不明也就罷了,關鍵是他的女兒孫初蕓,他的蕓兒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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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軒將第二闕《將軍令*男兒行》的最后一句提于壁上的時候,只覺渾身上下都是一層虛汗。
第二闕《男兒行》的文采稍遜,引發的天地異變,遠遠遜色于前一闕。不過這首詞的精華——‘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兩句,還是抽走了李軒的大量元力,讓他的一身浩氣都賊去樓空,接近于油枯燈盡。